“从洛阳逃出去的公卿,都有多少?”刘预继续问道。
负责探查消息的吴信,赶紧上前说道。
“如今,司徒傅袛在河阴,司空荀藩在密城,华荟在成皋,除了这些人,其它的公卿百官好像没有跑出来多少。”
同样负责探查消息的曹嶷,这时候也是继续补充道。
“我听说,洛阳城内被杀了三万多人!其余被俘虏的人更是多的不可胜数,就连惠帝皇后都被俘虏了,太子以下诸王宗室上百人都被乱兵所杀!”
随即,曹嶷就把自己听说的洛阳惨烈景象,向众人描述了一遍,这些都是从逃出洛阳的军民口中传出来的,但是基本都是属实。
“匈奴胡虏势力如今以后更是大涨,要是我们不抓紧,恐怕早晚要吃亏啊。”吴信忧心忡忡的说道。
这一次,匈奴汉国集结十多万军队,进攻洛阳,只用了短短几天,就攻破洛阳俘虏皇帝,令天下震怖,的确是让吴信心中升起来巨大的战意。
“是啊,从今往后,刀兵可比门第管用多了。”刘预说道。
“不过,如今洛阳陷落,皇帝被俘虏,荀司空却没有来兖州投奔将军,是不是有些奇怪啊?”吴信有些疑惑的问道。
“这也早在我的预料之中,如今荀藩在密城,那里有一些残留的士卒,再加上他从洛阳带出来的士兵部曲,足以在密城自立行台,要是他真的痛快的来投奔我,那反而是奇怪的呢.”
刘预神态轻松的说道。
这时候,刘预的谋主华琇,一边说着话,一边从外面推门而入。
“不过,据我的估计,恐怕用不了多久,荀司空就得来兖州投奔将军了。”华琇自信的说道。
刘预见到华琇进来就这么说,有些好奇的问道。
“华公,难道又有何消息了不成?”
华琇一拱手,说道。
“大将军,刚刚接到消息,荀司空在密城果然是自建行台了。”
刘预听后,有些了然,点了点头说道。
“这样一来,荀司空那可就是成了胡虏必灭之而后快的目标了。”
“不错,想不到荀司空,身处密城险地,却依然敢高举义旗。”华琇对于荀藩这种吸引火力的做法,也是有些钦佩了。
“荀司空已经传檄天下,以琅琊王司马睿为盟主,要天下州郡联合讨胡了。”华琇说道。
刘预闻言就是眉头一皱,远在江东的琅琊王司马睿还真是好命,什么也不用管,就能白白捞到一个盟主。
而刘预之前苦心费力的号召诸州郡讨贼,却仅仅是得到了手下部将和乞活军的拥护,分派到其它州郡的檄文,都如同石沉大海一般,没有了动静。
“司马睿?琅琊王可是一直对我们不怎么好啊。”刘预说道。
“如今洛阳失陷,仅有江东算是安乐之土,要是司马睿再有了盟主之尊,恐怕有些事情,大将军就是不便行事了。”华琇隐晦的说道。
对于此事,刘预颇为认同。
如今刘预刚刚得到了徐州刺史裴盾求援的消息,而刘预猜测,以徐州刺史裴盾胆小怕死的性格来说,肯定也向江东的琅琊王司马睿求援了。
“要是司马睿出兵北上,恐怕要吃下徐州,就要大费一番周章了。”刘预立刻说出了自己的顾虑。
徐州之地,本来就是东海王和琅琊王一系人马的老巢。
要是没有司马睿的干扰争夺,刘预要借机侵吞徐州,还要大费力气呢。
如今司马睿得到司空荀藩的拥护,那刘预要想争夺徐州豪强支持,恐怕更加艰难了。
“不对啊,华公,你刚才不是说荀氏用不了多久,就要来投奔大将军么?那他为何要如此支持与大将军有嫌隙的琅琊王呢?”侄子刘珣问道。
“荀司空是一片社稷之心,明知道在密城建立行台,会招致匈奴人的猛烈攻击。但要是以行台的名义,尊奉一个有实力的宗室,足以继续用大晋的旗号,号令天下州郡,要是尊奉一个外姓臣子为盟主,那肯定就是自乱阵脚的呀。”华琇说道。
“不过,话虽如此,但是徐州,我是要定了,就算是司马睿这个盟主来争夺,我也要争到底!”
刘预坚定的说道。
徐州的人口、财富、土地都是上上等的,特备是徐州遭受的兵祸较少,又接收了大量的司州、豫州的流民,人口数量特别多。
对于如今的刘预来说,这些充沛的人口,可是比土地都不差的战略资源。
现在,刘预刚刚把手下的青州军和乞活军整合抽调完毕,准备去借机争夺徐州,绝对不会身为任何人的干扰而耽误。
这时候,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从外面出来。
“大将军,大将军,有紧急军务!”
话音刚落,报信人就连滚带爬的跑了进来。
刘预以为是有敌人来犯,连忙问道。
“何事?!”
报信的青州部将立刻回到。
“大将军,末将的手下,在浚仪附近,遇到了从洛阳逃出来的豫章王!”
刘预闻言,有些疑惑,这些司马家的诸王实在是太多了,非精通此道的世家子,跟不知道这些宗室之间的关系。
“这个豫章王,到底是何人?”刘预向左右问道。
众人也都是说不太明白,然后在地上都一个个低头不语。
最后,还是华琇最是擅长此事。
“豫章王,就是刚刚被杀的太子司马诠之弟,名唤司马端。”
刘预一听来了兴趣,竟然还是皇太子司马诠的亲弟弟,如此看来是“奇货可居”啊!
“豫章王现在何处!?”刘预急匆匆的问道。
“回禀大将军,已经在城外营中暂住了。”报信的部将说道。
“好,那就速去,把豫章王给我接来!”
。。。。。
幽州。
“大将军臣预,,,奉豫章王端为皇太子,以为国之储君,立行台于仓垣,以备克复洛京。。。”
“。。。承制以大将军刘预为太子太傅、都督中外诸军、录尚书事,齐公如旧。。。”
枣嵩正滔滔不绝的念着,旁边的王浚突然一摆手,说道。
“好了,不要再念了!”
只见王浚面寒如霜,气呼呼的说道。
“前有傅袛、荀藩,都是自称承制,建立行台,如今又是刘预,把一个黄口小儿就奉为了皇太子,就敢都督中外诸军,简直就是欺人太甚!”
枣嵩小心翼翼的问道,“岳丈,那您打算怎么办?”
王浚冷冷一哼,“咱们也承制,也立行台,也立皇太子!”
“其它都好说,可是我们手里没有近宗藩王啊。”枣嵩为难的说道。
“没有?既然手里没有藩王宗室,那就遥遥地尊奉一个宗室,来当皇太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