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勒带领部将孔苌等数百骑兵行进到半途的时候,正好在一处低缓的矮坡上,远远的望见了郭黑略率军和青州兵对冲的全部经过。
不过一合之间,一千多胡汉轻骑兵就损失近半,余者也全部亡命而逃。
而与之对战的青州骑兵却是损失极其轻微。
“马衣下面肯定是铁甲!”
周围的一众胡虏骑兵都是惊呼,他们都是老行伍了,刚才的骑兵对冲里,如果青州兵人马没有盔甲,肯定不会损失如此之小。
“是青州兵!”孔苌略带惊恐的低呼道。
此时,石勒的脸色已经铁青,一双豺狼一样的碧眼快要喷出火来了。
“青州兵!我今天就要取他们的肉生食!”
孔苌闻言大惊,以为石勒气昏了头,要凭借着寥寥数百骑兵冲阵。
“将军,息怒啊,这些青州兵人多势众,咱们现在肯定不是对手,等到回去集合诸军,再从长计议啊。”
在孔苌的话中,说的是“从长计议”,而不是什么整军迎战,因为在孔苌的印象里,这些青州兵总是透着一股子的邪性,之前数次交战中的各种诡异遭遇,已经让孔苌对青州军产生了极大的忌惮。
“回去!”
石勒最后狠狠地望了一眼那些在欢呼胜利的青州兵,咬牙切齿的说道。
在赶回大阵的路上,石勒不停的回想一直以来,与青州军交战的经历,几次命运弄人的失败,都是石勒的奇耻大辱。
这一次,这支打着刘预旗号的青州骑兵,虽然异常凶悍,但是不过区区两千余人,就算再加上那几千晋廷中军的残兵败将,也根本不是石勒数万骑兵的对手。
所以,这一路上,石勒已经想好了几十种虐杀这些青州兵的办法。
但是,当石勒回到大阵的时候,却被现实情况狠狠的打击了。
“将军,诸军分散的太厉害,一直之间根本难以全部召集齐全啊。”负责留守的右长史张宾等一众部将,都是在石勒面前连连叫屈。
因为自从晋军崩溃后,这些胡虏骑兵就已经失去了大的建制,变成了毫无组织的追逐杀戮,现在仓促之间,根本无法全部召集起来。
“现在已经召集多少人了?”石勒有些愠怒的问道。
“大概一万五千多人。”右长史张宾说道。
石勒闻言一阵阵头疼,如今胡虏骑兵散布在周围十几里的原野上,就算是有号角鼓令,也需要不少的时间召集,但是恐怕刘预率领的青州骑兵不会给他那么多的时间召集。
“一万五千多人,也不少了,就算是这半部兵马,也足以破敌。”石勒故作轻松的说道。
但是,包括右长史张宾在内的众多部将,都是熟悉兵事的人,根本糊弄不住。
“我军刚刚集结,大半天的追逐厮杀,都已经是人困马乏,如果与青州兵硬碰硬,就算是胜了,恐怕也要损失颇重啊!”刚刚见识过青州骑兵威力的孔苌,立刻劝道。
“孔苌,你难道要惑乱军心吗?!”石勒眼睛一瞪,怒斥道。
“末将不敢,我只是想到一个缓兵之计,可以多争取些时间,好让咱们召集散落兵马,还能积蓄马力以备鏖战。”孔苌连忙解释道。
石勒听罢,立刻就心动了。
“什么计谋?”
孔苌的一双绿眼珠一转,阴阴的说道。
“议和!”
石勒闻言一愣。
“议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