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原本想的就是早早向刘预求饶,等到城破后能留自己一条命。
实在是没想到,根本没有这种便宜事情。
他要想投降,还就必须的有点本事和功劳才行,不然的话,就连投降,那些可恶的青州贼都不接受。
张郁听到这个令人挠头的要求后,立刻陷入了苦苦冥思中。
他开始的想,这种开门迎敌的事情,可是有大大风险的,要是不成功的话,自己就多半被城中羊氏豪强们给砍成肉酱了。
可要是不答应刘预,等到城破之后,他张郁不过是一个毫无根基的流官,多半就用来背黑锅了,而那些城中豪强多半不会有性命之忧。
最后,张郁把心一横,对眼前这个最倚重的心腹说道。
“你去把张混、龚延等人叫来。”
这名心腹听后,立刻起身就要出去。
刚走了两步,身后的张郁就又唤道。
“等等,一定要悄悄的,不要让别人知道。”
这名心腹立刻回复道。
“府君放心,我一定悄悄的,绝对不会让别人发现。”
洛阳,太傅府邸。
东海王司马越,把手中的呈报书信从头到尾看了一遍,然后就脸色立刻气的红涨起来,把手中的信往地上狠狠的一扔。
“竖子!狼子野心的竖子!”司马越大骂道。
左右随侍的掾属官吏都是一个个的噤若寒蝉,随着局势的越来越差,这位权倾朝野的太傅东海王,经常的大发雷霆,手下的掾属幕僚也都是屡屡遭受迁怒。
“大王,如此动怒,所为何事?”一名比较说得上话的心腹立刻问道。
司马越揉了揉满是白发的两鬓,闭着眼睛说道。
“泰山郡被刘预占据了,郡守张郁暗中开城门迎敌,城内羊聃出逃,逃到了泰山中了。”
对于曾在自己东海王府中担任官吏的张郁,东海王一直都是比较放心的,总觉的他一个普通士人,能在自己提拔下担任郡守,实在没想到能做出这等吃里扒外的事情。
至于,泰山的豪强羊聃,司马越也没有想到他能这么废物,前后不过一个多月,整个泰山郡就丢了个干净。
那名心腹对于泰山郡如此被抢夺,也是有些意外。
“大王,那此前派遣救援的徐州军岂不是出师无功了。”
在得知青州贼刘预又进攻东莞和泰山郡后,太傅司马越一面派遣皇帝使者去威胁刘预,一面派人命令徐州刺史裴盾发兵救援泰山郡。
“哼,裴盾无能之辈,他的徐州兵,此时依然驻扎在南城,旬日之间,不曾前进一步。”
司马越气愤的说道。
此前被青州军打败的裴盾,在接到司马越的命令,就率领手下重组的徐州兵磨磨蹭蹭的北上,在抵达泰山郡最南端的南城县后,就一直不肯前进一步,不是推说粮草不及,就是南城有匪徒阻碍道路。
司马越知道,此时一半的原因是因为徐州刺史裴盾畏敌不敢前进,还有一半的原因就是,南城是泰山羊氏的本宗所在,虽然羊聃在奉高作他的影子郡守,但是羊氏的根本还是在南城的。
“坏了,坏了,如此一来,青州刘预岂不是有了成了心腹大患了,虽然名为晋臣,岂不是与那些并州屠各胡一般了。”
这名掾属的话,立刻得到了其余诸人的赞同,青州刘预随意征伐相邻的州郡,驱逐朝廷的命官,自行任命州郡官吏,这一条条都是堪称僭越谋反。
对于这些,司马越如何能不知道,只是之前,迫于手中的实力,只能使用一些半明半暗的手段,可是屡屡失败之后,青州军的势力也越来越强。
现在的青州贼人,已经不仅有了青州一地,还有了济北郡、泰山郡、东莞郡和琅琊郡,当年的齐国霸业全盛之时,也不过如此罢了。
虽然刘预一直没有真的造反,但是所作所为,对于晋廷来说,对于司马越来说,已经是与并州匈奴汉国无异了。
“来人,替我去请王司徒、荀司空、、、、、、、”
随后,司马越就说了一连串的朝中重臣名字,派人去一一请来。
不久以司徒王衍、司空荀藩为首的一干重臣将领,就齐齐到了司马越的府中议事。
听到司马越所说,所有人都一致认为,此时的青州刘预已经变成了无法掌控的半公开敌人了。
“大王,刘预如此所为,已经根本不把朝廷,不把今上,不把大王放在眼里了,要是再这么下去,岂不是这个徐州、兖州之地都要被他蚕食而尽了。”身为重要心腹的潘滔,立刻激愤的说道。
“太傅,此子已经如此行事,已经完全没有包庇周全的必要了,不如立刻昭告天下,把他的累累恶性报之于天下,让天下的忠义之士去看清这些青州贼人的真面目,也省的再有士人为刘预所蒙蔽。”
司徒王衍对于刘预占据了老家琅琊郡,早已经是气愤异常,也不知道看守本家的宗族子弟有没有事情。
与其这样,还不如立刻诏令天下,宣布刘预为叛逆,让他不能再借助晋廷的封官蒙蔽那些不明真相的无辜群众了。
此时又有人说道。
“而且刘预此贼甚是可恶,在泰山郡中,屡屡诱骗流民恶徒,用杀羊吃肉的粗鄙行事,所杀羊者,就是泰山羊氏,羊氏一门开国大功之家,竟然被如此羞辱,这是置我等高门华族于何地。”
一名士族子弟出身的官员说道。
“所以,本王决定,立刻命令有司,准备兵杖、铠甲、辎重粮草和马匹,我要替天子东讨伐青州贼人。”司马越看到众人基本都是同仇敌忾的样子,立刻适时的说出了自己想法。
司马越的这一番言语倒是并不出乎众人所料。
“而且,此时东讨逆贼,不仅要帅中军,孤还要建立行台随行。”
司马越此言一出,立刻引得众人哗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