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刘预亲自培训的人才依然紧缺,连心腹军队都不够用,所以为了更好的招揽人才为己所用,刘预学习当年曹操的作法,几次下了求贤令,并且告诉府邸门口的卫兵,不管什么时候,不管什么人来求见,只要不是为非作歹之人,都要立刻来通报。
听了卫兵的话,刘预以为又是一些谋求州郡官职的士人,这些人通常都会根据自己的品第和名望,被刘预授予一些州郡官职。
刘预赶紧整理衣冠,这是为了符合魏晋时代的待客之道,此时的儒生士人还有两汉士人的遗风,还没有沾染一些伪儒习气,如果自己衣冠不整就接见,会让某些热血士人以为自己轻视他,而拔剑相向,那可就太尴尬了。
刘预赶紧整理好了衣冠,提前在正厅接见等待。
等到几个冀州士人在卫兵的引领下,来到厅内的时候,刘预却发现,这些人似乎并不是那些高冠博袖风范的士族,而是普通衣冠的人,只不过形态上隐隐有几分武人风范。
在互相行礼之后,这几个人的话证实了刘预的猜测,这几个人并不是华琇那种冀州的门阀士人,而是普通的流民豪帅。
这些人在冀州的时候是据坞堡自守,抵御胡虏和乱兵的豪帅,如今流落到了青州,就成了各个流民集团的流民帅。
为了安置这些流民,刘预下令把所有的流民都迁徙到了临淄周围,以此来方便掌控和充实核心力量。
刘预开始还以为这几个人是为了求官而来,于是在几番寒暄后,他开口向其中领头的人问道。
“伯诚兄,此番前来,你我交谈相笃,不知可否愿意出仕郡县啊?”
这几个人都是冀州常山郡人,领头的人名字叫做吴信,字伯诚。
吴信直了直身子,正色的说道。
“某等几个人都是粗人,比不得那些高门名士能为将军分忧解难。”吴信稍微顿了顿,继续说道,“实不相瞒,我们几个人,今日前来,确实是看到了将军发布的求贤令,但是我们并不是为了求官为吏,而是想要投军将军麾下。”
听了吴信这话,刘预有些意外,这些流民大多厌倦战事,这种肯主动投军的,刘预还是第一次见到,不过他还是很欢喜的。
“有燕赵之地的慷慨之士投军,我正是求之不得啊。”
刘预的话,让吴信等人都是一阵暗喜。
吴信的眼神动了几下,似乎是下定决心的又说道。
“多谢将军夸赞,不过,我等投军,还有个要求,还想请将军答应。”
刘预听后,觉得吴信所说的条件,应该是田地、赋税、户调之类的。
“吴君但说无妨。”
“我们几人都是率领宗族乡党流转至青州的,我们投军之后,不想在将军中分居各部,我们还想自成一军,不过我们绝对是衷心任事于将军的。”
听了这一番话,刘预明白了,应该是这些流民害怕加入刘预的军队后,被分别拆散,失去主心骨,害怕沦落为青州军中下层,所以才想独立成军。
其实对于这个要求,刘预也能接受,这就相当于征召了一支随时听命的豪强私兵部曲,对于这种肯主动投军的流民,刘预也是能答应的。
不过刘预并不打算就这么轻易的应允,他不置可否,反而是询问起来,吴信他们为什么要主动投军,而不是做编户百姓呢?
随后,吴信就把几人的心思说了出来。
原来,在冀州流民涌入青州后,刘预并没有强迫这些流民担任兵役,或者从中抽丁为兵,而是把他们安置到了临淄城周边,给他们分派土地,把他们当成了编户齐民。
这样一来,这些流民的安全和生活基本有了保障,但是与此同时,刘预又重新开始恢复各级州郡县的官吏职能,这样一来青州刺史部的开销就瞬间大了起来。
在开源节流的操作下,这些新归附的流民就成了最好的剥削对象了。
这些流民在新分配的土地上耕种,第一年需要交纳收成的七成,第二年交纳六成,第三年交纳五成。
虽然,这种赋税比例兼职堪称扒皮党,几乎赶上当年魏武帝屯田的压榨效率,但是毕竟给这些流民一条活路,并且并不限制开垦的土地数目,只要能多开垦,那么久能多收获一些,流民自己也能多收获一些。
但是吴信这些流民帅却并不适应这种流民安置法,因为吴信这些常山人在家乡的时候,也并不是以种地为长的,吴信和几个流民帅都是常山郡中有名养马贩马的大行商,他们的家眷部曲也并不太擅长种地,要是第一年承担七成的税赋,恐怕辛辛苦苦干一年,到秋天还剩不下三瓜俩枣的。
而且,吴信等人久居冀州,靠近并州胡人多事之地,他们并不像河洛士人那样,鄙视当兵的经历,反而看不起洛阳那些涂脂抹粉的风流嫩肉男。
所以,几番思考下来,吴信他们都想以从军为生,而且也更能有机会谋一个前程。
刘预听完这些,开口说道。
“让吴兄,你们单独自领军队,也不是不可以,只是不知道你们的人马,能不能胜任合格的士兵职责呢?”
“这个将军尽管放心,我手下的二郎都是燕赵壮士,上阵杀敌,绝对不含糊,不信的话,将军也可以派人试探一番?”
刘预一听,立刻来了兴趣,吴信竟然这么有自信?
“军中无戏言,吴兄真的敢一试?”
“当然,谁要是怕,谁就是胡婢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