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这个老苍头带着王天仁前去扈大户的家,到了这绸缎庄前面,老苍头让王天仁先等一下,王天仁于是就在这里等了一个时辰。
在王天仁都要厌倦的时候,一个人影鬼鬼祟祟到了这绸缎庄前面,这人四处打量,见附近没有人,于是就将自己带来的工具用来开门。
王天仁准备冲出去的时候,老苍头摇摇头,告诉王天仁现在冲过去没有用,不如等这人进去之后再说。
王天仁点点头,等那人打开门,进去之后,王天仁就走了过去,堵住门,用力大喝一声说:“你这贼子,在这里干什么?”王天仁这嗓门如同雷鸣,这小偷本来就怕人发现,听到这一声大喝,直接惊的昏了过去。
这时候留守的人也被惊醒,连忙点亮了灯笼,见到那小偷,立马大声喊起来:“进贼了,进贼了。”
丝绸庄的仆人陆续被惊醒,一个喊一个,四周的人也全都叫起来了。
扈大户也很快就披着外衣到了这里,见到这个情况,询问是什么情况,王天仁说自己是去做客,这路过的时候,发现了这人鬼鬼祟祟的进入到其中,于是就忍不住走了过来,见这贼人准备偷盗,于是出声阻止。
王天仁说完之后,扈大户连忙道谢,然后看着这个贼人,告诉众人,这人今天来过这里,想必是在白天就起了贼心了。
扈大户见这人吓晕了过去,让厨房去惹一碗热汤,给贼人灌下去,这热汤下去之后,这人也醒了过来,见到在场这么多人,顿时吓的全身发抖,牙齿忍不住打颤。
扈大户见到这个情况,告诉贼人无须害怕,自己是好人家,绝不会动用私刑,伤他分毫。
这贼人也慢慢冷静下来,扈大户询问这贼人为什么来偷自己。这贼人告诉扈大户,自己叫做狄英,自己祖上曾是经商的,但是后来他父亲见士人的享受,于是就起了读书之心。
他父亲于是没有入贱籍,但也不是读书的料,甚至连秀才都没有中。他家几代经商,自然是富足,但是他父亲这样读书的,这财就如同无根之木,无源之水,到了狄英这一代就不够了。
狄英会想到偷东西,也是因为自己无钱交税了,虽然他比自己父亲稍微有用一点,中了一个秀才,但是这虞朝只有勋贵可以减免定税,士子是没有机会的。
本来这夏税应该在一个月前缴纳的,但是狄英没有钱,这京兆尹传唤了之后,见狄英也算是斯文一脉,于是就宽限了狄英,狄英没有办法,他先去找自己的亲戚,但是自己这一些亲戚,寒暄的时候,还谈的好好的,但是提到了借钱这一件事,他们就各种诉苦,那态度就好像自己没有找狄英借钱就算好了。
这亲戚借不到,狄英只好去找自己相熟的人,这相熟的见狄英这样,告诉狄英,现在这世道,有钱就是大爷,没钱你就算当孙子都没有用。
亲戚都不愿意借钱,就更别说外人。所以狄英要想要钱,就只有一个法子,那就是去卖东西。
狄英说自己有什么好卖的,这相熟的说自然是狄英的内人了。狄英听到这话,顿时火气,说自己也是读书人,怎么会做这种事情。
相熟的告诉狄英,如果狄英不能缴纳夏税,自然是要进入大牢的,这大牢就算是一个壮汉进去,出来之后也只能变得弱不经风,更别说狄英这样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了。
到时候狄英死在狱中,他妻子又当如何呢?他妻子也没有谋生的手段,要不改嫁,要不饿死,这反正都是一样的结果,狄英现在若是这么做了,到时候钱也有了,自己没事,妻子无事,虽然这个不算是万全之策,但也是两全其美。
狄英知道这人说的不错,但是自己怎么能够做到这件事,相熟的告诉狄英,若是狄英不愿意的话,那就只能走小路了。
这小路就是来到扈大户家里偷几匹丝绸,然后拿去外面的县城去买。到时候若有人问起来,狄英直接说是自己祖上留下来的。
这一条路自然比起上一条路更让人接受,于是狄英思前想后,最后决定了要这么做。
听到狄英说完,扈大户叹息一声,让人拿了五十两银子来,对着狄英说:“这五十两银子你先收下,虽然经商不是什么正道,但若是这功名无望,谋生无力的话,不如还是当一个商人。”
狄英听到这话,对着扈大户说:“老丈这话的确不错,如今科举一途,学生算是断了,学生自然会拿着老丈给的银钱,做一些小生意,让自己夫妻够衣食无忧。”
扈大户说男子汉本来就应该如此,若是连自己家都养不活,谈什么修身齐家,更不用说治国平天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