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昌吉说到这里,忍不住傻笑起来,素卿也忍不住笑了起来。
他们又待了一天,李昌吉觉得快乐,吴小姐毕竟是大家小姐,谈话多有拘谨,李昌吉和吴小姐常常是相对无言。
而素卿却懂得如何奉承,如何引导话题,而且学问也不错,让李昌吉有红颜知己之感。
在素卿离开的时候,李昌吉感觉到有一些失望,他这才明白,为什么那么多达官贵人喜欢玩胭脂河上跑。
他也很快在自己心中立了一个规矩,决不能因为这些而误了大事,彻底沉迷在享乐之中。
因此李昌吉继续看书,这时候有人来拜访,李昌吉一看,原来是林多闻,他站起身来行礼说:“侯爷,你老怎么来了?”
林多闻笑着说:“李兄弟,你称呼我的字就可以了,我这一次来,是因为我心中不安,还有两天,就要御前下棋了。”
李昌吉说原来是因为这件事,李昌吉劝说林多闻,这件事没有什么好担心的,五位国手,怎么都不会输给秀策。
林多闻询问李昌吉是否会下棋,李昌吉笑着:“我琴棋书画,样样不精,这读书尚且还嫌时间少,又怎么会钻研这些东西呢?”
林多闻感叹地说:“其实这一次秀策出现也好,也让我知道,中原未必处处强于他人,圣人说的好,不耻下问,这一次,我们也算不耻下问了。”
“时建兄,这未必是中原不如他人,而是高人没有及时来到京城,想我中原地大物博,人杰地灵,哪行哪业不是天下顶尖的,这秀策若是多待一阵子,这高人来到,自然让他输的灰头土脸。”
林多闻见李昌吉这么说,也放心了不少,他说这就是自己杞人忧天了,小看中原了。李昌吉为林多闻倒了一杯茶,笑着说:“这也不是杞人忧天,时建兄你毕竟担负重任,这一次胜负都在你身上,你自然有一些焦虑了,来来,喝杯茶,定定神”
李昌吉说完,林多闻举起茶杯,恰好看到李昌吉书桌上面的一根发簪,不由笑了笑,李昌吉也看到了,脸色一红。
看着李昌吉准备解释什么,林多闻笑着说:“红袖添香,本来就是士林雅事,李兄弟,无须多言,就不知道是哪位姑娘,有这个福气,能够常伴李兄弟左右。”
“素卿姑娘。”
林多闻听了之后,倒是有一些意外,然后看了看李昌吉说:“李兄弟,这也算是才子配佳人了,素卿姑娘的操守我是早有耳闻,你能够得到她的青睐,足以证明你是一个有作为的人。我和大哥都没有看走眼。”
李昌吉说了自己为难的之处,希望林多闻到时候帮忙,林多闻说天官府的人,自己回去打一下招呼,不过只怕作用不大,这真的要起到作用还应该是自己哥哥前去说情才是。
林多闻说到这话,担心李昌吉认为自己推辞,于是对着李昌吉说:“李兄弟,这件事我尽力,你放心好了,我是愿意玉成其事,而不是让你们劳燕分飞。”
李昌吉谢过之后,林多闻站起身来,对着李昌吉说:“原本我来的时候,心里还挂着一些事情,但是经过和兄台一谈之后,我倒是放松下来了。”
李昌吉劝说林多闻不要为这些小事情而分了胜,这越是到了关键时候,越要放松。林多闻点点头,对着李昌吉说:“李兄弟,你的事情我早就上奏给圣人了,我听内臣说了,圣人要了你的试卷,并且让你主修魏书。”
李昌吉听到这话,感谢林多闻举荐之恩,林多闻笑着说:“不用谢,当初我大哥就有这心,他交代过会试的人,多照顾你,当然哥哥他不是担心你的学问,而是担心那些阅卷官的本事。”
林多闻说到这里,感叹说:‘李兄弟,其实在京城这些时日,我一直在想一件事,这一次下棋,给我感触很大。’
“什么事情?”
“那就是国朝如今贤士的问题,国朝虽然还是如勋贵之中任用,但是我也发现了,很多大臣和我一样,都是纨绔膏粱之辈,不足以担当治理朝政,但是朝廷却没有发现这一典。”
林多闻说到这里,感叹地说:“圣人的想法我知道,他认为我们这些勋贵从小接受良好的教育,而且父亲也是在朝为官,耳濡目染,也学会了不少,可以青出于蓝而胜于蓝。而事实上,大多数人因为自己要当官,根本没有认真学习过。”
李昌吉说是,他也不否认,勋贵之中还是有不少有本事的,但是这群人终究是少数,现在朝廷之上,多是一些碌碌无为之辈。
“所以李兄弟,国朝虽然提倡科举,但是这些年来,科举所出来的人,真的物尽其用了?大多数人终其一生,不过终老在翰林院,或者在知县的职务上。”
李昌吉说是,如今朝廷不缺人才,各地幕僚之中有不少人才。而且幕僚制度,确实能让勋贵和寒士之间形成一种微妙的平衡。
李昌吉认为如今这个盛世,就是如此维持着,而至于以后,他可不好说了。这有本事的师爷难道甘心一辈子当师爷吗?
读书人的目标是升官发财,幕僚能发财,但是升官就难说了,如是读书人适应这一份发财的事业,那么这经世济民的大儒少了,朝廷最后也会走向灭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