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陈士弘,陈士弘自罚了三杯,然后对着曹锡熊说:“曹相公,今日既然在海棠居取乐,大家不如以海棠为题,吟咏一首如何?”
曹锡熊听到这话,脸色一变,本想推辞,但是这又找不到好的借口。
这一旁的人也是不乐意,只能说:“李兄,你既然要吟咏海棠,那么你先请。”
陈士弘沉思了一阵子,然后开口说:“嫩叶柔枝不耐寒,深秋妆点傍栏杆。
王阶酣露胭脂湿,金谷风迟花梦安。
含媚滞因新醉月,落虹疑是旧桃源。
神仙种作神仙种,莫认人间草木看。”
陈士弘吟咏完毕,对着他们拱手说:“吴人俚句,还请京华高士推敲。”
陈士弘吟咏完毕之后,就应该曹锡熊吟咏了,这曹锡熊却一直面露沉思之色。
原来这曹锡熊让人捉刀,这捉刀人也是写春夏景色,谁会料到陈士弘这人,非要以这秋海棠为题。
曹锡熊左思右想,搜肠刮肚,却没有想到一首诗。
这急忙之中,他想到了一两句,却不能凑成诗,汗水不由流了下来。
见到这个情况,陈士弘自己小酌了一杯,然后说:“作诗本重推敲,慢慢思量,曹相公切莫心急,我等先饮酒以待。”
本来曹锡熊应该自罚三杯,将这件事情揭过,奈何曹锡熊这人先来最为重面子,若是陈士弘乃是京城文士,他自然可以引。如今陈士弘不过一个外地人,还是一个小小的秀才。
这情急之下,曹锡熊突然想到了一首诗,因为越姬楚女,红楼白雪等句子,认为这是描绘海棠的句子,于是将这一首诗给念了出来。
陈士弘听到首句,心中一动,心想自己昨天才看到的诗,今天就从曹锡熊空中听到,那可真是太凑巧了。
等到曹锡熊吟咏完毕,陈士弘举起酒杯,对着曹锡熊说:“小生最爱吟咏,颇为自得,如今见曹相公此番奇作,真是让神游于虚,难以言表。”
曹锡熊自然得意,故作自谦地说:“拙句献丑,燕东之豕,何足言佳。”
陈士弘见曹锡熊还没有明白自己讽刺执意,不由笑着说:“燕东有豕,何能比曹兄多歧亡羊。”
曹锡熊这才明白陈士弘是取笑自己,不由恼羞成怒,准备说什么的时候,陈士弘再次敬了曹锡熊一杯酒,对着曹锡熊说:“原来这海棠还能结梅子,用来调羹。小弟真是化外之人,不知道京华佳肴,多蒙曹兄指教,小弟日后一定种上几株海棠,好以梅子调羹。”
曹锡熊羞的脸红,一个文士见到这个情况,自然要将帮衬几番,于是开口说:“我学识浅薄,不知道这一首谈的是什么,不过是想必是一个曹兄,一时急躁,用错了字,不如改一下。”
陈士弘可没有那么好说话,再次敬曹锡熊一杯説:“曹兄何来的错?这秋棠当春梅来吟咏,足见曹兄肚里自有春秋。”
一个比较有才学的人也出来调和,敬了陈士弘一杯,对着陈士弘说:“这秋棠春梅,虽然有春秋之别,但颜色相同,这春景之下,有所之误,也不足为奇。”
陈士弘见到这个情况,也不准备在谈什么,但是曹锡熊咽不下这口气,对着陈士弘说:“我虽然把秋棠当做春梅,但是你这人,做了一首歪诗,有什么好得意的。”
陈士弘听了之后,再次出言讥讽说:“我这一首歪诗自然算不上什么,但是阁下做出了一首香闺诗,真是高才高才。”
曹锡熊这被人揭了底,真的暴跳如雷,连忙说:“哪里来的无礼小子,竟然敢在我面前猖狂,速速将这狂生给我轰出去。”
“既然雅主不愿意留恶客,那么小生就只好告辞了。”
陈士弘也不愿意多留,走出门去,恰好那马车车夫正在那里,陈士弘也顺道坐这车夫的车离开。
车夫对着陈士弘说:“想必相公算是见识到了京城这文会是什么样的了吧。”
“老丈,你是怎么知道的。”
“相公你出来,却没有主人相送,小老儿一看,就知道这是一场不欢而散之局。”
陈士弘一笑,对着车夫说:“没有想到这天子脚下,也是如此风气,真是白瞎了奎光这二字。”
车夫对着陈士弘说:“这天下有才的本来就少,若是人人都是才子,那么这才子岂不是遍地就是了,不知道这一次会主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