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妃说到这里,举了林冰梅的例子,说妹妹如此,哥哥也不会差到什么地方去,让建文公主不用伤心这件事。
文妃劝说之后,圣人对着建文公主:“此事若是真,那么我儿,你就更要嫁过去,若是当时林泉不选择为国尽忠,而是退到景明城,天下人也不会指责他。他完全可以教导自己三个孩子。而他却没有这么做,放弃了这一切,孤身一人深入不测之地,以一己之命,换来祥云府的安宁。这史书上多书写忠臣义士,而我儿你心中知道,忠臣难得,如林泉这般的,更是百年难遇。他和那些言官不同,他不会为了博取一个美名,而谤上求直。”
圣人说到这里,想起了自己当时听到林泉战死的时候,心中那种哀痛。林泉和他算是亦师亦友,他们在飞云山玩闹,在北四府剿灭鬼府,在南都谈论天下大事。
建文公主原本以为圣人会因此想办法,将这个婚约接触,毕竟这件事,除了少数人知道,大多数人都不知道有这一件事,解除这个婚约,对于圣人的声名没有影响。
但是圣人这么说,建文公主直接心都冷了,她心中敬佩林泉的忠肝义胆,但是她不愿意,就这么嫁给一个绣花枕头。
建文公主失望的神情,圣人和文妃看的明明白白,文妃对着建文公主说:“信儿,这天下才子又有几个呢?就算有才,有容的又有几个,那些新科进士,你又不是没有见到过。信文伯母后是见到过的,乃是卫潘之流。”
“孩儿知道,孩儿只是现在想多陪在母亲和父亲身边,不愿意离开。”
文妃看了一下圣人,圣人看着自己这颗掌上明珠,对着建文公主说:“这件事不急,他非是小门小户,急在一时,等三年考绩之后,在召他进京完婚。”
圣人离开这里,也召见了林绍闻,他考校了林绍闻一番,见林绍闻虽然不能说是白丁,但学问也是有限。
“林爱卿呀,你如今是一府士林之首,代表朝廷,这到了陇右府,你也应该多多研习典籍,勿要使那陇右府的士子,笑朝廷无人。”
林绍闻惶恐行礼,说自己实在难以当此大任,还请圣人另选高明之士,前去陇右府担任学正。
圣人听到这糊涂话,告诉林绍闻,如今这件事已经定了,希望林绍闻能够明白,他这个绍闻念修的含义。
林绍闻见事情不能转圜,于是只能说了一声唯。
圣人让林绍闻下去,林绍闻回到家中,到了尺意楼下,让丫鬟将这件事转告了林冰梅,林冰梅也回应了,这件事实在难以帮忙,到时候开春上任的时候,只能带着叶时熙一起前去,带时候真的有考校,就让叶时熙帮忙应付。
林绍闻听到这回信,心想叶时熙来到这里,是为了林冰梅,如今怎么可能为自己,离开林府,前去千里之外的西京城。
不过这件事,林绍闻不好说出来,免得到时候林冰梅生气。
在尺意楼的聂云凤却将这一层说了出来:“叶时熙此次前来,乃是希望成两姓之好的,他如今怎么会想着前去陇右府呢?”
林冰梅沉默了一下,询问聂云凤:“散人,这叶时熙的父母是怎么样的人呢?”
聂云凤将鬼府的事情说了出来,无意中说了一句:“思永和叶复叶璜两兄妹倒是挺合得来的。”
这不是聂云凤第一次失口了,林冰梅早就有些疑惑,她记得自己父亲的字伯岩,聂云凤第一次失口的时候,林冰梅当时没有举得什么,这几次下来,林冰梅就有了怀疑。
“这思永是先父大人的名讳吗?”
聂云凤听了之后,看了看四周,林冰梅让丫鬟先下去,聂云凤点点头,对着林冰梅说:“不错,这件事,我原本不愿意多嘴的,但是经过这些时日的相处,贫道认为告诉你也无妨,不过这个秘密,你烂在心中就可以了。”
林冰梅好奇起来,她十分期待,关于母亲没有告诉自己的那一部分事。
“你这么聪明,我想你肯定怀疑过,为什么,你家和镇国公一脉没有来往。”
林冰梅点点头,原本她以为是因为林泉是庶子,所以镇国公一家不屑来往,如今听聂云凤这么说,似乎别有隐情。
聂云凤在空中写了刘思永三个字,告诉林冰梅说:“这才是你父亲的名字,他的父母都是天下知名之人。你的祖父叫做……祖母叫做……”聂云凤一边说着,一边在空中写着刘歆、魏思思的两人的名字。
林冰梅惊讶的用手捂着了嘴,她记得自己询问过祖父母的名字,但是乐琼他们都是含糊其辞,她是真的没有想到,自己祖父会是这样的人物。
不过她总算是明白了,为什么自己父亲集子里面,极力称赞刘歆,凡是提到刘歆的地方,都用刘学士这个尊称。凡是写歆这个字,总是会缺一笔。
她原本以为是父亲太过尊崇拜刘歆才这样,原来是避父讳,一切原本不太明白,如今终于豁然开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