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思永摸着自己有些立骨的脸,对着聂云凤说:“云凤,此次前来,你是为了什么事情呢?”
“他们,他们说你投靠了朝廷,我不相信,但是如今看来,这件事是真的了,我不明白,你那个背负血海深仇的刘思永,还是镇国公公子林泉。”
“林泉,刘思永已经走了很远了,如今在你面前的人,就是文泉阁学士林泉。”
聂云凤听到这个回答,泪珠滑落脸庞,痛心地说:“为什么?这是为什么?为什么你好好活着,却让我感觉到难过,为什么,我宁愿你死在复仇上,也不愿意见你这般活着。”
刘思永握着玉做的茶杯,凄厉一笑,告诉聂云凤:“或许这就是千古艰难唯一死吧。”
“你,你……”聂云凤长剑出鞘,架在刘思永的脖子上。刘思永闭上眼睛,也不准备说什么。
“我,我不会杀你,只是,林泉,我的丈夫是大英雄,大豪杰,他可以舍生取义,杀身成仁,而不是这样,卖友求荣,当富贵公子。”聂云凤收起长剑,眼神绝决地望着刘思永,转身离去。
在她离开的那瞬间,刘思永手中的玉杯也从地上摔坏了。这哐当的一声,断绝他们往日种种的感情。
刘思永伸出右手,想要抓住什么,但是最后却什么都没有抓住,他想要出声挽留,但是一直到聂云凤消失,他都没有说出口来。
饭菜是乐琼端上来的,乐琼没有说话,将饭菜放在刘思永的面前,为刘思永倒上一杯酒,恭敬地递给刘思永。
刘思永接过这一杯酒,想起了当日的种种,一饮而尽。他痛苦,似乎只有酒能够消去一般,他一杯一杯复一杯,也不知道喝了多少杯,刘思永醉倒了。
第二天清醒的时候,刘思永看着照顾的乐琼,询问说:“昨天我没有做错什么事吧?”
“林公子,你只是喝醉了而已?而且林公子,你的身子还没有好。”
刘思永隐约觉得自己做了一件不好的事情,但是那段记忆是否模糊,他不知道是梦还是真的有。
不过他见乐琼没有异常,也没有放在心上了。乐琼说的对,如今的自己,走路走久了都会无力。
刘思永望着窗外明亮的阳光,对着乐琼说:“如今什么时候了?”
“午初二刻。”
刘思永点点头,起身之后,乐琼端来了莲子羹,刘思永喝下莲子羹,然后在婢女的服侍下,穿好衣服,到外面走走,散散心,活动一下筋骨。
刘思永和乐琼到了凉亭,坐下之后,刘思永对着乐琼说:“有时候我怀疑,你到底是乐琼还是乐瑶呢?你们姐妹太像了,我都分辨不了。”
乐琼告诉刘思永他们笑起来,一个漩涡在左边,一个漩涡在右边。刘思永听后,摇头说:“你从来没有笑过,我也不知道是真还是假。”
乐琼为难告诉刘思永,她没有什么开心事。刘思永好奇询问,这么多年,她就没有开心的时候吗?
乐琼摇摇头,告诉刘思永,她从懂事之后,就被送到了昆仑,在他父母的帮助下,成为昆仑的道士。
从那之后,她基本就是一个人,晓月在的时候,似乎知道他的身世,于是昆仑的老一辈都不喜欢她,年轻一辈虽然喜欢她,不过是因为她的容貌,每次看到这些人那贪婪的目光,乐琼都感觉到不适。
乐琼习惯独来独往之后,就自然而然板着一张脸,一副生人勿进的样子。
刘思永了解之后,于是想着法子逗笑乐琼,这也算是他如今的唯一乐趣了。
刘思永希望乐琼笑,何尝不是希望自己能够笑起来,可惜他自己心里就有很大包袱,他自己都难以开心,又如何让乐琼笑呢?
在一个月之后,知府还是来禀告刘思永,自己无能,还是没有查到任何消息,知府为了推脱责任,告诉刘思永可能是因为那人为了立功,随便捏造的一个人消息。
刘思永询问那个叛徒是谁,最后得知,原来又是张恩溥告诉朝廷,在陇右府还有一伙魏逆叫做天马十三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