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流淌三天的沙漏,不知何时停了,明明受刑的那一天,他才换过。
所以,连带着那天,他至少也昏迷了三天。
三天啊!
看着这个空荡荡的小谷,世尊跌回榻上,半晌,胸口才起伏一下。
没人来看他,也没人来管他,他死在这里,只怕都没人知道。
世尊的心,又闷又痛。
他对得起族里,对得起族里的任何人。
如果真有对不起,他只对不起他自己,对不起曾经的一个个分身。
可是,他还没死呢,奉献了几乎一生的族里……居然如此待他。
世尊齿冷至极!
他歇了好一会,才又挣扎着起来,把倒给圣尊,圣尊却没喝的茶,端起来一口喝了。
这茶,放的时间有些多了,味道又苦又涩!
这样的茶……入品了吗?
世尊看着杯中的茶叶,悲从中来。
他怎么就落到了今天这样的地步?
好悔,好悔啊,如果有徒弟……
世尊的手忍不住抖了抖。
林蹊会认他吗?
林蹊不会认的。
随庆能是他一召唤,就愿意往他这里凑的人吗?
随庆不是。
如果他还没有飞升,神魂还弱,凭他的本事,拿下他不成问题,可是现在……
随庆是仙,虽然还只是天仙,可是,仙就是仙。
世尊不敢再想族里对他的态度,生怕再想下去,他连这小谷都呆不下去。
他只能想随庆,想林蹊,想千道宗,想林蹊传说中的十个徒弟。
林蹊其他的徒弟,他不太知道,但是,常雨……,想忘都忘不了。
如果他们都能对他捐弃前嫌……
世尊虽然知道,这不可能,但是,又忍不住的报了点希望。
做为天道亲闺女的师父,随庆的日子,过得比大多数的修士都要好。
成康就曾说过,幽古战场的时候,为了参加拍卖会,随庆就借用林蹊之名,朝天地贷,贷了一百万点数。
他们师徒,应该是非常融洽的。
要不然,就凭林蹊的狗脾气,还不知道闹成什么样子。
世尊忍不住的叹了一口气。
他的精力有些不济,神魂……
一连晕了三天,这是从未有过的事,是常雨那个疯子,又在隔山打牛罩里,加了其他什么吗?
世尊不敢往广若那里去,又不敢在这种情况下,强行唤醒随庆那个轮回分身。
还有最强分身……
想到最强分身,世尊就忍不住想到圣尊。
自古以来,分身反客为主的,不是没有。
他……
世尊又忍不住的怀疑,晕迷的这三天,是圣尊动的手脚。
他就是要看着,他一点点虚弱的死去。
否则,外事堂的人,怎么敢如此慢待于他?
想到这里,哪怕在大太阳下,世尊也是忍不住的有些冷。
他破不了局。
如果真有破局的地方,只能在随庆、林蹊那里了。
这小谷……,他都走不出去了。
世尊深深叹了一口气,正要从储物戒指里,给自己找点吃的,就见小谷的禁阵一闪,安画笑盈盈的来了。
“师叔!”
她努力朝他扬起笑脸,“几天不见,您的气色……”
她正要说,您的气色又好了许多,就发现,世尊的气死,说不出的灰败,“您……,常雨又提前对您用刑了?”
常雨太不按牌理出牌了。
“……是!”
世尊甩在榻上,“你有事吗?没事的话,我想先休息了。”
既然是个白眼狠,他还是不要再在白眼狼身上浪费时间了。
“师叔,对不起!”
安画到底道歉了,“那天,师父问我您的情况,我……我不敢隐瞒,您……您很怪我吧?”
“是!”
世尊点头,“我很怪你,非常怪你,你师父近来不太正常,你又不是不知道,还拿我刺激你师父……”他喘了几口气,“你是怕我死得不够快吗?”
“师叔,弟子不敢!”
安画当场跪下,“我从没有那样想过,师叔,我以后……,以后一定小心。”
世尊:“……”
他现在怀疑,安画是受圣尊指使来的。
世尊幽幽地叹了一口气,“我饿了,给我摆份饭吧!”
“谢师叔!”
安画忙站起来,给他拎出一份族里的甲餐,“师叔,这是您喜欢吃的……”
“还有吗?”
啊?
被打断的安画一愣。
“老夫喜欢喝茶,把你的好茶,也都给老夫来一份吧!”
世尊想要找点本回来,“要不然,老夫的原谅,也太廉价了。”
“有有,有,”安画的眼睛,不由自主地在小几上未收的玉壶上,“师叔,您看,这些您喜欢吗?”
一连几个玉盒摸了出来,“您要是喜欢的话,回头我再给您送一些。”
她都不知道外事堂的人怎么敢的。
那茶……,分明是才从幽古战场上来的弟子,第一次制茶时,做出来的次品。
这样的次品,他们自己都未必喝多少。
安画心中有些愤怒。
不过,她不敢表露出来。
按理,外事堂不敢如此对待世尊的,百多年前,师父和族里,还努力的想要治好世尊,族里的各种资源,全都向师叔倾斜。
现在……
显然这里面有她师父的手笔。
安画不敢腹诽师父,“您上个月的灵茶,也许是哪个不长眼的混蛋拿错了。回头,我给您补回来。”
“……唔!”
圣尊不置可否地点了一下头,“金仙试练场那里,有消息回来吗?”
“没!”
安画摇头,“进去的人,要百年才能出来,而且,我师父和虚乘出来的时候,还破坏了那里的传讯法阵,目的就是让他们安安心心的在里面争。”
这争……,一时的胜还不叫胜,要百年综合评价。
“不是有传界香吗?”
“都没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