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晨确实是人族，但却并非是这僵约世界的人族。

因此自然也不会沾染上女娲的特殊道韵。

但苏晨并没有回答女娲这个问题的意思，反而是继续开口问道。

“你要灭世？”

听到苏晨的质问，女娲的目光先是闪过一丝哀伤随后便再次化作了坚定。

“是的！”

听到女娲的回答苏晨也不意外，而是继续自顾自的追问道。

“按道理，大地之母就是所有人的母亲，为什么生下孩子之后还要亲手把他杀了呢?”

女娲的身形微微颤抖，但目光中却是渐渐充满了一种决绝的坚定。

她看着眼前面无表情的苏晨语重心长的说道。

“那你为何不问问是孩子做错了什么，会让母亲要杀了他，其实要杀亲生孩子，最痛心的是母亲本人！”

听到女娲的回答，苏晨的嘴角漏出了一抹嘲讽的笑意。

“毕竟是亲生孩子，为何不给多一次机会？”

“你又怎知道我没有给过机会！”

此时的女娲已经有些厌烦了，见到苏晨依旧没有打消念头的心思便继续开口说道。

“你有经历过绝望吗？我说的是真正的绝望，那种经历千百万年积累而成的失望，当你体会就会懂了！”

女娲的眼神深处越发的哀伤，但语气却是变得越发坚定起来。

见到这样的场景，将臣此时正疯狂的用眼神暗示苏晨不要继续聊这个话题。

但即便是将臣此刻已经能用眼皮敲出一份八百字的电报小作文，但苏晨却依然没有理会他的意思。

女娲和苏晨短短的几句话语中却是透露出无穷庞大的信息量。

将臣虽然拥有极高的智慧，但本能的却是厌烦去解读其中所蕴含的深意。

经过短暂的沉默之后，还是苏晨再次开口说道。

“所以你觉得灭世也是一种慈悲？”

嗯？

原本女娲还以为苏晨要说什么，但是听清楚苏晨的话语后她的心里却是产生了一股莫名的荒谬。

这个人懂她！

灭世最痛心的人非女娲莫属，但她却不得不灭世。

自人类诞生之后，野心、妒忌和仇恨便同样孕育而出。

随后则是开始了无休止的战争，无数的生灵死亡，焦土千里。

甚至于苍天都决定惩罚人类，连续降下四十天大雨，这让对于人类寄予厚望的女娲何其伤心。

于是女娲决定耗尽自己的本源之力，以莫大的慈悲抽取出人类五种恶性练成五色彩石，还恶于天，以镇苍天之怒。

女娲的本意是希望经此之后能让人类重新回复本真，过上人人幸福快乐的生活。

但可惜即便是抽出了人类的劣根性，但于人类伴生自私、欲望等劣性却是依然没有消失。

没过多久这片天地便再次陷入争斗之中，直到女娲看到马灵儿和况中棠的悲剧爱情，看到两个相爱的人因为权力和欲望的摆布自相残杀。

女娲决定灭世重生，让人类重新开始。

哀莫大于心死，女娲把肉身放逐于天际，把元神交给将臣保管，从此开始沉睡。

当女娲醒来之际，也是女娲灭世开始之时。

对于这个时刻的到来，女娲的心中即使期待又是哀伤！

看着似乎陷入回忆的女娲，苏晨却是再次开口问道。

“你听说过安利……切嗣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