申用嘉给王姽婳写完信,便开始履行他的诺言了。
不过开始履行诺言之前,有一个问题他很想问当地居民。
为什么看上他的画作?
要知道大钦岛上只有五百来人,而且平日里以打渔、海产品养殖为生,活动范围仅限于各个海岛与海域之上,貌似也不关心“艺术”啊。
怎么就想到让他给这里每一个人都画一幅画呢?
为此,申用嘉特意请教了大钦岛的岛主郭黎明。大钦岛其实是一村庄,郭黎明相当于村长。但更多的人还是愿意称呼他为“郭岛主”。
郭岛主五十来岁年纪,看起来也就四十岁的样子,或许每天晒太阳多,浑身黝黑,身材魁梧,粗壮有力,待人可亲,爱笑。
得知申用嘉来特别开心。
郭岛主说话口音与山东人近,本是山东迁移来的。
“没想到申公子来得这么快哈?”
“早履行早结束嘛。”
“尊夫人还好吧?”
“还好,只是身子虚弱,需要调养。”
“说心里话,能活下来就已经是一个天大的奇迹了。”郭岛主热心肠地道,“申公子如此守信,老夫也不怕告诉你,海岛可不止一次劫掠,从来没有听说还有人能死亡之岛活着过来。”
“这次救援行动及时,动用的人力物力多,又有皇上运筹帷幄,不然恐怕也救不出他们。”
“人救出来就好,沈公子作画,需要什么器具材料,请尽管吩咐,我们好尽快为你筹措。”
“多谢郭岛主,不过作画之前,有几个问题想请教,不知可否?”
“申公子但问无妨。”
“岛上居民怎会知道我的画作值钱?”
“岛上有人去京城做海带生意,所以对申公子的事迹也算是略知一二。”郭岛主如是般回道。
“哦,原来如此,可物以稀为贵,如果画多了,也许就不值钱。况且我的画作最值钱的部分当是陛下的题跋,倘若没有,价值大减。”
“我们知道。与申公子说实话吧,当日让你留下来为我们作画,其实只是我们的一个借口而已。”
“什么?借口?”申用嘉微微一滞。
“对,岛上基本都是买卖人,我们想挣钱倒是真的,但有几个人真正懂得你的画呢?而且听说申公子采用一种独特的前所未见的画作手法。”
“这么说当日并非图我的画?”
“这个,怎么说呢?”郭岛主稍一犹豫,说道,“当日决定留下申公子,主要是迫于形势,没有办法。”
“哦?此话怎讲?”
“你岳父看起来文质彬彬,却是个狠人,居然拿鸟铳打断自己一根手指,我们若不配合,结果还不知道会怎样?刚好你跪下求我们,而你又是当朝首辅的儿子,那就留下你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