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国泰越想越来气,裁汰他一个人也就罢了,连他爹都一并给裁汰了。
反正就是憋气,窝火,不甘心……
“爹,这口气咱就这样咽下去吗?”
郑承宪是大兴人,年纪也不大,才四十多岁,本任职锦衣卫千户。
这次京察与儿子一并落马,得知消息,他比儿子还生气呢。
想着自己的职位还是万历皇帝赐予的,当时女儿是淑嫔。
本以为朱翊镠登基后,女儿立有大功,该给他这个父亲升官啊!
况且朱翊镠只有皇后、淑嫔与德嫔三位,眼下女儿正得宠,还为朱家怀了龙胎,不升他的官儿,也别降吧?
居然与儿子两个人都落马了。
这口气让他如何咽得下?
即便儿子不撺掇,郑承宪也决定进宫找女儿理论理论。
“走。”郑承宪一摆手。
“爹,进宫找陛下,还是找妹妹?”郑国泰忙问。
“先找你妹。”
“那就得先说好哈,这次爹与妹妹理论,毕竟我已经去过一次。”
“废什么话?走吧。”
这样,郑氏父子俩窝着一肚子火进宫去了。
……
翊坤宫。
郑妙谨正与陈太后唠嗑,近侍进来禀报说她爹与哥求见。
“不见,让他们回去。”
郑妙谨毫不犹豫地一摆手,因为她知道她爹与哥来是为了什么。
陈太后以为不妥,“你爹与哥来,直接让他们回去,这样似乎不太好吧?”
郑妙谨摇了摇头,一脸的无奈,说道:“母后是不知道,他们肯定为了这次京察被裁汰,心里窝着气,所以找我来理论发泄的。可京察结果已经定了,裁汰就是裁汰,找我有何用?”
“我听说是你有心裁汰他们。”
“母后,不是我有心,我让冯公公问过吏部,我爹与哥本就不合格,这也在我的意料之中,他们压根儿不是当官的料嘛,何必尸位素餐让人说闲话?”
“还是你通情达理。”陈太后由衷地感慨道,不由得想起自己与李太后。
“一来,皇帝京察的目的就是裁汰不合格的官员;二来,皇帝又旨在切断对所有皇亲国戚的无条件供给与奖赏。既然如此,何不让他们早点解脱?”
陈太后轻轻地点头:“这些话你该与你爹与哥说。”
“母后,当然说过的,可他们想不明白这个理儿。总以为我是淑嫔,又为朱家怀上孩子,好像大明欠他们似的,非得谋一个职位。有才能也行啊,可他们根本不是当官儿的料。”
说起这事儿,郑妙谨还来气呢,所以也学会了当初李太后那一招儿,眼不见为净,来了也不见。
陈太后一向心善,劝道:“怎么说也是你爹与你哥,还是见见吧,把话说开就行,我先回避一下。”
说罢,陈太后起身去了。
郑妙谨一个人坐着,想了想,便让近侍请她爹与哥进来。
在近侍的引领下,郑承宪与郑国泰进来,脸色都不好看。
包括郑妙谨自己也是,好像彼此欠着对方一笔巨款不还似的。
这会儿如果按照朝礼,郑承宪与郑国泰该拜郑妙谨才对;可如果按照家礼的话,郑妙谨又该拜郑承宪。
只是由于三个人都不高兴,一副冷冰冰的神情,谁也没有拜谁。
“爹说吧,进宫什么事儿?”郑妙谨率先开口,感觉不到一丝温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