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倘若啥都问不出来,将他放了,那不白折腾一场?”
“可不?”
“不知王公公有什么好主意?”
“我也看出来了,梁赟这家伙的嘴不及他爹严实,可不能让万岁爷出马。你想,如果让万岁爷去问,能问出什么?”
“要能问出来不早问出来了吗?”
“就是嘛,所以还得咱想办法。”王安道,“不知谁最擅长审问?”
“那当然是东厂或北镇抚司啊。”王守中脱口而出,“东厂和北镇抚司的审问手段一套一套的,没几个人进去审问时嘴硬不说,通常吓都吓得半死。”
“可在没有证据之前,咱也不能对梁赟私下动刑,传出去影响不好。”
“可以吓唬吓唬他。”王守中道,“带梁赟去死牢里走一遭,看东厂或北镇抚司都是怎样审问犯人的。”
“嗯,这个好像可以有。”王安似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王公公看哪天合适,我来安排。”
“王御史私下里先探探口风。”王安沉吟道,“如果梁赟这家伙就是嘴硬啥也不说,届时再找东厂或北镇抚司。”
“好!”王守中疑虑地道,“只是保定府与归德府的案子是否真与梁家有关?”
“要是能确定,不就没那么费劲吗?现在咱只是怀疑、取证阶段,要不然万岁爷一再叮嘱不能乱来呢。”
正说着,府上管家又进来禀报,说陈炬找王守中。
王安当即笑了笑说:“看,王御史表现的机会来了。”
“还不知道是什么事儿,王公公怎么就说机会来了呢?”
“不信等着瞧。”王安笑着解释,“因为很简单,但凡被陈大公公找,通常都是万岁爷的旨意,所以机会难得,王御史可得要好好把握。”
一听这话,王守中更是来劲儿,当即站起来说道:“那我先回去了,看陈大公公找我何事,倘若感觉棘手,我再来请教王公公吧。”
言罢,火速离开。
当晚,王守中又来了。
然后,两人商议如何对付老梁。
……
梁赟被带走后,梁家只剩下梁世燊与老梁两人了。
梁世燊倒是看似冷静,只是一直呆坐着一声不吭。
老梁却如同做梦一般,吓得浑身瑟瑟发抖,空气仿佛凝滞不走动,他也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忽然,梁世燊头也不抬,轻轻地问道:“老梁,是不是觉得我变了?变得心狠手辣六亲不认?”
“不不……”老梁声音有点颤抖,“老爷是,是为大局着想。”
“老梁,我们已经没有回头路了。”梁世燊感叹道,“赟儿养成今天的性子,是我这个做爹的不称职。对赟儿,我一直以来都心存愧疚啊。”
“老爷早年不也是为了家,乃至为了我们整个梁氏家族吗?”
“最近我总是在想,人活于世,到底为了什么?为了金钱?为了名声?为了女人?似乎都不是,为了自己?似乎也不是,那活着到底为了什么?”
“老爷如此聪明都想不明白,那老奴更不用想了。”老梁回道,“老奴只求一日三餐能吃饱便心满意足,至于活着为了什么,老奴从未想过。”
梁世燊沉默了一会儿后,忽然又问道:“老梁,你怕不怕?”
“老奴孤家寡人,无妻无儿,不过贱命一条,有什么好怕的?”尽管老梁嘴上这样回答,可他浑身依然颤抖不止。
不过梁世燊好像也没在意,而是出神地望着窗外婆娑的树影。
“老梁,我们出去走走吧。”梁世燊忽然又站起来说。
“老爷不是担心外头有人盯着吗?”
“即便咱不出去,反正也会有人不断地上门来找我们。”
“那不知老爷想去哪儿走走?”
“随我去一趟黄村。”
“哦。”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