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暗中纷纷纠集道御史弹劾……
然而弹劾的奏疏石沉大海,连一丝涟漪都没有掀起来。
这是泰和皇帝的作风吗?不是一上台就要刷新吏治的吗?
而且他们听说冯保二度担任司礼监掌印后在京城很老实啊!
这是为什么呢?
让南京官员不禁纷纷猜测,有些还暗中打听,自以为与冯保关系好的甚至当着他的面儿旁敲侧击。
冯保自打来南京后,就一直住在南京织造局里,好吃好喝。
这天宴后,织造局提督吴文龙小心翼翼地问道:“冯公公在南京是否还有事要办,可以尽管吩咐卑职。”
冯保对南京各大小官员的心态都看在眼里,自然知道那些人想什么。
冯保微微一笑,漫不经心地回答吴文龙:“其实也没有什么事儿。”
“哦,那冯公公准备何时回京?”吴文龙接着又问,心想再不回去,这南京织造局的日子不好过啊,都快吃穷了。
“估计得待到年底吧,我要把南京这边官员的京察考核汇总带给万岁爷。”冯保眯着小眼睛慢悠悠地说道。
吴文龙是个聪明人,一听这话,不由得神情一紧。
本来,京察就让两京官员的心七上八下,一方面他们既憧憬泰和元年丰厚的待遇,可另一方面又担心撑不到明年就被裁汰出局了。
而且在吴文龙看来,京察是都察院与吏部的工作,也轮不到冯保管呀,为什么盯着京察呢?
除非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泰和皇帝的授意,否则即便是司礼监掌印,也无权干预外政的啊!
一念及此。
吴文龙又小心翼翼地探问道:“冯公公,莫非这是万岁爷的旨意?”
“你想问什么就直问,用不着转弯抹角。”冯保像是人家肚子里的蛔虫,“你不就是想知道我待在南京不走还有什么目的吗?为什么京察的事儿也要管?”
吴文龙腆着脸笑了笑。
冯保悠哉悠哉地道:“万岁爷京察的目的,你们又不是不清楚?就是旨在裁汰一批不合格的官员。”
可那与冯公公有什么关系?吴文龙望着冯保,心里头在问。
“我之所以滞留南京,就是奉旨观察南京官员的作风。”
“啊?”吴文龙一惊非小,忙问,“那冯公公以为如何?”
冯保意味深长地摇头叹气。
吴文龙更是着急了,随之问得也更加直接,毕竟关系着自己的前程:“那卑职这些人给冯公公送礼……会不会影响年底京察的评估?”
“你说呢?”冯保反问。
“卑职越听越糊涂了,还望冯公公明示。”吴文龙摸着自己脑门儿笑。
“自己琢磨去吧。”
“可冯公公,南京这边的官员以闲职居多,所以对大部分官员来说,京察恐怕都是一道过不去的坎儿。”
“过不去,那就下呗。”冯保看似风轻云淡地来了一句。
“冯公公,卑职这些人千方百计地孝敬您,不就是希望不下去吗?”吴文龙越来越急,说出的话也越来越直白了。
“哎哟,这得看万岁爷咧,我可做不得主。”冯保一摆手。
“……”吴文龙脸色顿时僵住,意思是银子打水漂白孝敬了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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