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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外一边,朱翊镠被冯保和陈炬拦着不让走。
朱翊镠倒是看似悠闲地坐着。
冯保与陈炬两个却频频望向种植基地入口方向,始终不见有人来回复,看来依然在僵持之中。
“伴伴,申先生去了估计也没用的。”
朱翊镠忽然慢悠悠地说道。
“万岁爷,为什么?”
“你以为流民那么容易对付吗?”朱翊镠嘿嘿一笑,“朕今天在此,那帮流民便如同掉进灰里的豆腐——吹也吹不得,打又打不得,让申先生怎么办?”
“答应发给他们番薯、马铃薯也不行吗?”半天没回应,冯保也感觉棘手。
“发给他们多少?十斤还是一百斤?”
“哪能发一百斤?”冯保舍不得,心疼地道,“万岁爷,即便朝廷出面,怕是也只能救急而难以救穷啊!”
“那你说天底下的穷人怎么办呢?”
“万事还得靠自己。”冯保道,“万岁爷常说,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是否就是这个道理?”
“嗯,那谁授穷人以渔?是不是还得靠朝廷?朝廷不出面,流民的问题怎么解决?”朱翊镠漫不经心地道。
“可万岁爷,流民的问题实乃千古难题,绝非一朝一夕可以解决啊!”
“因为难就不管了吗?”
“奴婢也不是这个意思,万岁爷是皇帝,只能在战略上管,流民的问题最终还得靠各地衙门。”
“伴伴都说了流民是千古难题,各地衙门又岂能管好?”
“万岁爷莫非有什么好主意?”
“好主意倒是谈不上,但今天这事儿朕不出面,恐怕还真不行。”朱翊镠脸上洋溢着两分得意的神情。
“流民多数都是没本事的人,要依奴婢之见,要不通通杀了,要不赶到一座荒岛上,省得他们扰乱国家秩序。”冯保咬牙切齿地小声嘀咕道。
“你这人!”朱翊镠白了一眼,没好气地道,“哦,你坐在船上喝着美酒,吃着佳肴,却笑人家为什么不看海上美丽的风景?他们都快要被海水淹死了,哪有看风景的心情?我们有幸站在顶端,但不要嘲笑生活在尘埃里的人,更不要落井下石甚至给他们一刀。”
“万岁爷还是太仁慈了!”冯保小声更加小心地咕哝道。
“实话告诉你们二位吧,今天这帮流民正是朕招来的。”
“万岁爷说什么?”冯保一愣,还以为自己听错了。
朱翊镠一字一顿:“流民是朕吩咐人特意招来的。”
冯保:“……”
陈炬:“……”
两人面面相觑,无言以对。
过了有一会儿,冯保才问:“万岁爷为何要这么做呢?”
“朕就想看看你们有何良策。流民全国各地都有,就像流浪孩童一样,倘若朝廷不能有效解决,终将成为危害国家稳定的害群之马。”
冯保与陈炬恍然顿悟,原来皇上今天不是简单地巡视。除了宣布大兴县将作为第二个试点单位,心中还装着其他的国家大事,比如流民问题。
冯保佩服而又谨慎地问道:“那万岁爷,流浪孩童的问题,您通过创办得时学院,也就是私立书院来解决,相当于与张先生之前的改革方针背道而驰。这回流民问题,您心中是否已有良策?”
朱翊镠笑而不语。
这时见一名锦衣卫飞奔而来。
“陛下,那帮流民顽固不化,情绪异常暴躁,首辅大人与指挥使拿他们一点办法都没有,恐怕要出大乱子了。”
“滚!”冯保当即呵斥一声,外加一个大白眼,“出什么大乱子?乌鸦嘴!”
“那帮流民胆大包天简直不要命,首辅大人与指挥使说什么,他们都听不进去,誓死要见陛下。”
“去!告诉他们,万岁爷吃完粥马上过去。”既然朱翊镠都已经坦诚相告,那冯保就不担心了。
想着别说是申时行,就是盟友张居正来,估计也无济于事。
非得朱翊镠出面不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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