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炬先是被朱翊镠这没头没脑的问题整得一愣,但随即明白过来,如是般问:“万岁爷是指`辣鸡大元号`与`人渣张彪号`那件事吗?”
“嗯。”朱翊镠点了点头。
“万岁爷,依奴婢之见,如果是其他衙门官员,兴许有这可能,但六科廊的言官们寻死的可能性不大。”
陈炬虽然一副小心谨慎的样子,说话时也没有用肯定的语气,但字里行间还是透着极大的自信。
“这是为何?”朱翊镠好奇地问道。
“因为六科廊的言官脸皮都很厚。”陈炬回答说。
“是吗?有何根据?”朱翊镠又问。刚刚郑妙谨还说脸皮薄呢,这会儿到了陈炬嘴里,又成脸皮很厚了。
“六科的官员都锻炼出来了,骂别人的同时做好被别人骂的准备。这也是他们身为言官该具备的素质。”
“朕骂他们,他们也能忍?”
“那更应该忍。”陈炬掷地有声地回道,“陛下没有惩罚他们就不错了。”
“你实话实说,朕这样做过分吗?”
“万岁爷,一点都不过分,而且在奴婢看来,已经非常仁慈了。万岁爷出使他国的旨意都已颁发,他们还妖言惑众煽风点火,竟痛骂、威胁张简修,眼里还有万岁爷吗?”
稍顿了顿,陈炬接着道:“那帮言官平常素日就喜欢磨嘴皮子过过嘴瘾,万岁爷该给他们一点颜色瞧瞧,告诉他们动嘴是没用的,有本事动手去做,动手永远要比动嘴难千百倍。”
平时陈炬的话其实并不多,也不知是不是因为对六科廊言官有成见,竟然破天荒地说了这么一大通。
朱翊镠点点头,但心想话不能说得太绝对,动嘴有时也是技术活儿嘛。
为安全起见,朱翊镠还是让陈炬即刻派人把刘大元与张彪请到宫里来。
一打一拉。
当然也是有心想会会言官。记得还是潞王的时候,他就想。
后来确实也会过几次,但与想象中的还是有点距离。
……
刘大元与张彪今儿个都没有去六科点卯当值,坐在家里发呆。
昨晚一晚没睡,今早起来感觉浑身酸痛,也没胃口,早饭没吃。
尽管认为自己内心十分强大,但还是感觉没脸见人,都能想象一旦出去会有多少人在他们背后指指点点。
垃圾?人渣?
正当他们两个感觉无所适从时,宫里来人了,说是万岁爷有请。
刘大元与张彪心里都咯噔一下,被吓得当即清醒了两分。
连忙换上一身官服登轿而去。
他们早就想着觐见朱翊镠呢,感觉有一肚子话想说,憋着实在难受。
朱翊镠派人来请,当然得去。
大不了一死。
所以,当刘大元与张彪接到朱翊镠的口谕时,其实是抱着破罐子破摔的心态,第一时间进宫去了。
对于六科言官而言,见到皇帝本尊并不是一件难事儿。
尽管他们官秩不高,只有七品,但由于身份特殊,享受的是四品待遇。而他们也有资格参加例朝,见到皇帝本尊的机会还是很多。
朱翊镠正在东暖阁等候。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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