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秉正与史善言更是勾着头,如同被阉了的鹌鹑。
“第二,身为朝廷命官,不敢做端直之士,谨法令以治县,而是唯唯诺诺委曲求全。挨了勋贵的耳光子也是忍气吞声,不敢上奏朝廷,这样的官员,你觉得朕很喜欢要提倡吗?”
严永凡继续沉默。
徐秉正与史善言的心都七上八下。
“第三,你来宛平县才几天,就已经差不多摸清了,而徐县令与史县丞都在宛平县干了几年,按理说对子粒田的种种弊端早就已经了如指掌了,可朕何时见过他们就此事写过奏疏?身着官袍就禄食俸之人,不敢为朝政直谏建言,这样心中只有自家得失而无皇上与国家的官员,你觉得朕稀罕吗?”
严永凡继续保持沉默。
而徐秉正与史善言早已经被训得面红耳赤了,恨不得找个洞钻进去。这是他们第一次见过朱翊镠,让他们实在没想到朱翊镠竟是如此的深察幽微,说话又是如此的犀利简直句句见血。
见严永凡沉吟不语一句话不说,为缓和紧张的气氛,冯保开口问道:“万岁爷的话,驸马听进去了吗?”
“听进去了。”严永凡点头,心悦诚服地说道,“皇上的话让我醍醐灌顶。不过我还是想斗胆一问,皇上是要决定惩罚徐县令与史县丞吗?”
朱翊镠认真地道:“朕刚才说了三个理由,拿出其中任何一个,都可以将徐县令与史县丞革职查办。不过鉴于朕要将宛平作为第一个试点单位,倘若另调县令与县丞,怕是对宛平不甚了解。徐县令,史县丞。”
“微臣在。”
“朕决定暂时不惩罚你们,但你们应对子粒银欠缴方案违背了初衷,朕会记在心里。你们就当将功赎罪吧。”
“多谢陛下宽容!”
“朕不是宽容你们,也从未想过宽容任何一位失职的官员。朕只是在尊重现实的基础上,希望你们真正做到以人为本,心中既装着朝廷,也装着百姓。”
“多谢陛下教诲!微臣铭记于心!”徐秉正与史善言都冲朱翊镠拜了又拜。
“伴伴。”
“万岁爷,奴婢在。”
“你明天从内廷供用库中支银,将宛平县衙填补的银两全部退回去。”
“奴婢遵旨。”
“皇上,”严永凡忙道,“我对皇上的决定心悦诚服并无异议,更没有要皇上退还子粒银的意思啊!”
“驸马,朕这么做,他们不明白,你还不明白吗?朕的本心并不是要追讨宛平县三宫子粒银所拖欠的银两,而是想告诉你们从政时如何在朝廷与子民之间取得平衡,同时还想让你们知道这天下间土地与财富的分配有多么不均危害有多大,我们要力争去改。你们还以为朕是在乎那几千两银子的人吗?”
“当然不是,当然不是……”严永凡笑着一迭连声地回道,“皇上想挣钱信手拈来,哪里在乎几千两银子?”
“是是是……”徐秉正与史善言也连连点头附和。虽然这是他们第一次见过朱翊镠,但朱翊镠神奇的事迹他们可是听说了的,确实不是在乎钱的人。
朱翊镠如此处理,又退回他们凑上去的银两,让他们对朱翊镠的了解多了两层,无形之中让他们信心大增。
尽管对宛平县接下来需要面对的形势依然感到害怕,可想着有皇帝与驸马撑腰,撸起袖子干就是了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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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