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太后正在焦急等待朱翊镠,一见他进来,便迫不及待地问道:
“镠儿,你才刚登基不久,这么快就要对皇室宗亲动手了吗?”
朱翊镠坐下来点了点头,“娘,孩儿还需要抓典型,如果不先放出消息,如何让他们原形毕露?”
“可这个风险实在也太大了呀!”李太后愁绪满面地说道,“镠儿清楚如今天下有多少皇室宗亲,倘若他们联手起来闹事儿,娘怕不好收拾。”
朱翊镠却风轻云淡地笑了笑说:“孩儿正担心没人跳出来闹事儿,届时抓不到典型呢。娘放心,孩儿自有分寸。他们闹事儿,正中孩儿下怀。”
“那镠儿打算如何抓典型呢?”
“孩儿想抓住一两位藩王做典型,好好查查他们的家底儿到底有多丰厚。”朱翊镠洋洋自得地说道,“如果他们不跳出来闹事儿,孩儿还真不知道该从哪一位藩王下手呢。”
“娘真担心出事儿呀!”李太后紧蹙眉头,“想当年张先生刚荣登首辅,国库空虚,全国官员的俸禄都发不出来,迫不得已以胡椒、苏木折俸,当时你外公连同驸马都尉等皇亲国戚跳出来反对,娘最后没辙,不得不让张先生对皇亲国戚停止了胡椒苏木折俸,如此一来,折俸的政策可以说不疾而终。”
朱翊镠点点头,对历史上的这一节他当然清楚不过了。
但此一时彼一时。
且境况不同。
朱翊镠不疾不徐地回道:“娘,虽然胡椒苏木折俸因为某些皇亲国戚的极力反对而大打折扣,但其实当时反对的官员更多,只是外公与驸马都尉许从诚带头跳出来而已,与孩儿决定断皇室宗亲的粮不一样。娘可以去问一问,朝中有多少官员对供养皇室宗亲恨之入骨,天下间又有多少子民痛恨朝廷供养皇室宗亲?所以孩儿决定断皇室宗亲的粮,跳出来闹事儿的也就皇室宗亲这群体,有什么好怕的呢?”
“镠儿是准备抓一两个典型以起到杀鸡儆猴敲山震虎的作用吗?”
“嗯。孩儿必须告诉天下人,包括皇室宗亲,朝廷已经负担不起皇室宗亲无条件地索取了,会逐步断他们的粮,直至福利完全取消,让皇室宗亲做好心理准备。同时通过抓典型,让天下人看看各路藩王的财产到底有多丰厚,即便朝廷突然宣布断粮,他们也一样会比常人过得舒服自在,绝不会饿死。”
“可镠儿真的确信各路藩王家底儿很丰厚吗?”李太后疑虑地问。
“娘,孩儿觉得这个还用怀疑吗?”朱翊镠回之一笑。
李太后心知肚明地点点头,可仍担忧地道:“但镠儿这样放出消息,他们即便家底儿很丰厚,届时不会将家中的财产隐藏起来吗?”
“娘,有一些倒可以藏,但大多数是藏不住的。就比如土地、房产,让他们怎么隐藏?”
“镠儿既然有心断皇室宗亲的粮,那就必须得改变他们的生存状态,不能对他们诸多掣肘吧?”李太后用商量探寻的语气问道。
“那当然,孩儿想着将解除对皇室宗亲的限制,让他们与常人无异,可以从事生产,可以从商经营,可以参加科举考试入仕为官,除了不能拥有自己的武装部队外,其它都可以。”
“这样还差不多!”李太后点点头,大松一口气。
“娘放心吧,孩儿一定有的放矢,应该不会出大乱子的。”
“好!只要镠儿想得周全就是了。但娘需提醒镠儿,万事先与朝臣商议,尤其是必须征得内阁的同意。知道吗?”李太后语重心长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