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鲸迷迷糊糊地回到自己府上,脑子里一个劲儿地只想着一件事:自己马上就不是大内主管了,而是要担任什么兴农鬼计划的总负责人。
他回来时脑子里都是懵的。一回来便钻进自己书房,毫无食欲晚饭也不想吃了,只知道发呆。
大管家张星发现老爷情绪不对,便弱弱地上前问道:“老爷是遇到什么很不开心的事儿了吗?”
张鲸呆若木鸡一动不动。
“老爷。”
“老爷?”
张星又轻轻喊了两声。
只听张鲸“哇”的一声,像情绪突然崩溃了一样嗷嗷大哭起来。
吓得张星大吃一惊不知所措。
“老爷怎么了?”
“老爷,您这是怎么了?”
“老爷,老爷……”
张星越是呼喊越是着急,张鲸哭得越是厉害越是悲伤。
张星何曾见过这样的老爷?一时方寸大乱不知如何是好。
“师父要撤我的职。”
“我马上就不是司礼监掌印了,也不是东厂提督了。”
“我,我到底做错了什么?老天爷为什么如此不待见我?”
“到底是为什么?为什么?老天,为什么我的命那么苦?”
“……”
张鲸一边哭泣,一边抱怨,情绪还很歇斯底里。
张星算是朦朦胧胧听明白了,原来是皇帝爷要撤自家老爷的职。可皇帝爷不是朱翊镠吗?是老爷的师父,而且还得老爷鼎力相助才坐上皇帝的位子,为什么要“以怨报德”呢?
张星脑子转不过来,但这时候也不敢问,只好等张鲸平复平复。
然而张鲸也没有平复的迹象。
除了等,张星别无他法,之前确实从未经历过这样的情景,以至于突然遇到他也不知道该如何应对。
约莫哭了有一刻钟,张鲸声音都有些沙哑了才慢慢停下来。
张星这才弱弱地问道:“老爷,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啊?”
“师父决定请冯保回来担任司礼监掌印,所以要撤掉我的职务。”
张鲸情绪虽然稳定了些,但依然哽咽难鸣,悲伤的情绪难以掩饰。
“可是老爷,即便请冯保回来,让他担任司礼监掌印,也不至于还要撤掉你的东厂提督一职啊?”
张星很不理解地问,不能做一把手为什么二把手也不行?
“师父说让我担任一项兴农计划的总负责人,可那没谱的事儿谁愿意啊?”说着张鲸又忍不住潸然落泪。
“那老爷答应皇帝爷了吗?”
“不答应还能怎么办?如果不答应师父就要派我跟随番王前去东番,我能跟随番王去吗?”
“当然不能,那不是自寻死路吗?”张星忙道,“可皇帝爷说的那兴农计划,到底是一项什么计划?”
“鬼知道呢?”张星气咻咻地道,“说什么能让我成为像郑和那样彪炳史册的人,还说什么寻找到的新粮食作物是稻与麦的几倍乃至十几二十倍。虽然师父是一个能创造奇迹的人,可怎么想都感觉是忽悠人啊……”
张星听了也这样想,可为了安慰自家老爷,他不得不违心地道:“老爷,或许皇帝爷真能创造奇迹呢。”
“即便如此,总负责人比得上司礼监掌印兼东厂提督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