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问艾穆没敢吭声,包括其他在场那些官员都沉默了。
因为他们曾经虽然多数都是因为张居正而被罢黜或辞职,但无不承认张居正力挽狂澜,在他秉持国政的十年的确开创出了一代大盛世。
朱翊镠怼得他们哑口无言,张居正治世的才能无人不服。
“先且不说两宫太后支持我,小鲸乃奉旨而行,他支持我这个师父难道不合理吗?怎么叫白眼狼了?还有,你居然敢骂他`叛贼`,好大的胆子!骂小鲸`叛贼`不就等于骂我`谋朝篡位`吗?你知不知道这是犯了死罪?”
“潞王爷难道不是谋朝篡位吗?”艾穆不卑不亢地问道。
“你懂个屁!你比我娘还英明吗?比首辅申时行、比小鲸都聪明吗?知道他们为什么挺我吗?还有朝中大臣,他们难道都比你笨没有你那么有骨气吗?可以说个中情由你一无所知。你什么都不知道,就说我谋朝篡位,简直造谣生事蛊惑人心罪不可恕!”
朱翊镠目露凶光将艾穆连同在场跪着各位官员一顿数落。
“我只想问你们一句,我大哥这样对待张居正,全面清算他,还推翻他的所有改革,险些开棺戮尸,你们觉得合情合理吗?倘若是你们,一生忠心为国鞠躬尽瘁死而后已,死后反而遭到如此这般待遇,你们有何感想?”
“……”一个个哑口无言。因为他们也觉得万历皇帝对张居正过火了。
“张居正执政期间或许强势了些,但倘若他不强势,改革岂能沿着他设想的方向前进?不说他是我大哥的老师,你们都不是我老师吧,如果我因为你们反对我,而剥夺你们曾经拥有的一切,你们会怎么想?觉得公平吗?心里头憎恨我吗?今天我就把话撂在这儿,待我即位后的第一件事就是为张居正平反,你们要做好心理准备。”
“……”朱翊镠这话一出,让各位思绪飞驰,包括一旁站着的张鲸。
“你们昨晚就约在一起反对我,又挡我去路,我没有与你们太多计较,只不过罚跪你们一天而已,本打算放了你们的,可你们竟不知悔改,还骂起我的徒弟小鲸,骂出的话难听甚至侮辱人,是可忍孰不可忍。既然你们一个个硬骨头想跪那就跪着,来人。”
朱翊镠朝缇骑兵大喝一声:“将他们重新带上枷锁。什么时候反思知道自己错了,什么时候再放他们。”
“是。”缇骑兵应声。
在他们眼里,此时朱翊镠虽然尚未即位,可已经是皇帝了。
“小鲸,咱们走。”朱翊镠也不墨迹,冲张鲸一摆手,扬长而去。
缇骑兵将跪着的那帮官员一个个重新套上枷锁。
就在朱翊镠与张鲸从那帮官员眼前消失的第一时间,朱翊镠便问张鲸:“小鲸,师父表现如何?”
“师父,您是这个。”张鲸冲朱翊镠竖起大拇指,“徒儿佩服得五体投地,原来师父做了许多功课,把艾穆的曾经过往扒得一清二楚。徒儿想着他们一个个哑口无言的样子就想大笑,太解气了!师父,您太牛太牛了!此时此刻徒儿除了佩服还有感激,徒儿好感动!”
说着张鲸又抹了一把眼泪。这可不是装出来的,是真的感激感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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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①:艾穆是平江人,平江县隶属湖南,湖南与湖广合成湖广行省,所以当时湖北湖南都算张居正的老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