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这也不难想，毕竟摆在潞王爷面前的只有两条路嘛。第一条就是老老实实地当一位混吃等死的王爷，这也是大明绝大多数皇室子孙的出路。可这条路，显然不是潞王爷喜欢的。自打潞王爷搭救病重的前首辅张居正时，老夫以为就已经显露出来了。”

稍顿了顿。

胡逸仙望着朱翊镠，接着说道：“后来潞王爷又因为插手朝中诸多事务，被朝中大臣弹劾，以致潞王爷自求惩罚直至被褫夺封号贬为庶人。再后来，潞王爷来到江陵大展拳脚创办朱氏集团，这些迹象，都能看出潞王爷骨子里不甘于平凡。当然，也可以美名其曰：潞王爷是为了天下苍生的福祉。但无论怎么说潞王爷是一个优秀的人，这是事实，无人可以否定。”

“过奖了！过奖了！”

可胡逸仙不管，自顾自地继续说道：“老夫虽然并未见过潞王爷的皇帝哥哥，但从他最近做出的一系列动作上来看，他是一个心胸狭窄且缺乏远见的君主。所以，老夫当然希望潞王爷取而代之，这也是潞王爷的第二条路。”

取而代之……

朱翊镠极力保持镇定，记得自己好像没有在胡逸仙面前说出这四个字。

可胡逸仙居然……

只听他继续说道：“虽然这条路潞王爷也不一定喜欢，但无疑这是一条救人救世的路，这是一条可以让大明继续昌盛下去的路。潞王爷为了天下苍生与大明天下，决心走上一条伟大的道路，请老夫当你的参谋，老夫何乐而不为？”

尽管感觉胡逸仙也有拍马屁的成分在，可朱翊镠听了还是欣慰。接着又认真地问道：“你就不怕失败吗？”

“怕。杀头谁不怕？可老夫对潞王爷有信心。”

“信心来自哪里？”朱翊镠追问。

“第一，潞王爷与你皇帝哥哥的鲜明对比。潞王爷在江陵城美誉一片，都称呼你为神，朱氏集团的员工没有一个说你的坏话；反观你的皇帝哥哥，如今有多少官民私底下说他的坏话？本来潞王爷手中没有生杀大权，要说你的坏话没有风险，尤其是在江陵城，可没有人这么做，足见潞王爷是真的深得人心。”

“可我曾经在京城的名声，你听说过吗？”朱翊镠又问。

“此言差矣！潞王爷在京城的名声曾经的确不好，可那都是传言，有几人真的与潞王爷交往过？”

朱翊镠不言声，心想也不是没有交往过，而是换了一个人。

“第二，老夫的信心来自于，”胡逸仙稍作犹豫，接着说道，“来自于潞王爷的信心。当然也不仅仅只是信心，还有勇气、眼界、心胸等等。”

“而且，还有最最最重要的一点，”胡逸仙忽然将声音降低几分，凑到朱翊镠耳边，轻轻地说道，“老夫怀疑前首辅张居正还活着。”

“……”朱翊镠又是一愣，感觉这个胡逸仙时不时地总在他面前扔一颗炸弹让他一个激灵，不过好在之前张静修已经在他面前打了预防针。

加上事情已经说到这个份儿上，“取而代之”都已经说到了，那张居正在世的消息，告诉胡逸仙也无妨。

所以朱翊镠尽量压制自己的情绪，迅速平复下来，镇定地说道：

“你的怀疑没有错。”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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