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碍。”万历皇帝信心十足地摆了摆手说,“王锡爵曾是张居正的死对头,而申先生是张居正的门生,所以从前申先生与王锡爵两人肯定不对路子,这次朕有心让申先生提拔王锡爵入阁,就是希望他俩能冰释前嫌。”
“哦,原来万岁爷是这样想的。”
“不然你以为呢?”万历皇帝悠悠然地道,“如此一来,王锡爵必然无疑要感激朕,可朕又不想令申先生难做,所以有心给申先生与王锡爵和好的机会,希望他俩能明白朕的一片苦心!”
“奴婢佩服!”张鲸嘴上说道,心里想着皇帝已经懂得驭人之术了。
“朕早就不是小孩子,可朕的执政生涯才刚开始而已,相信会越来越好,跟着朕一道努力吧,将来朕开创出一代大盛世,功劳簿上自有你的一份。”
万历满眼的自信与骄傲。
这也难怪。
最近他确实顺风顺水无不称心,清算张居正如此惊天动地的一件事儿,都被他“漂漂亮亮”地完成了。
又正值风华正茂的大好年龄,加上刚刚亲政不久劲头十足。
让他岂能不自信?如何不骄傲?
张鲸回道:“奴婢不敢奢求什么大功劳,只求能讨得万岁爷欢心。”
万历皇帝一摆手,挥斥方遒兴致盎然地道:“那是两码事儿,亘古通今,无论外臣还是内臣,无不希望建有一番功业,以青史留名垂范天下。”
“将来倘若奴婢真有那么一丁点小功劳,那也属于万岁爷的。”
“算了算了,就你嘴巴能说会道,还有什么事儿需要禀报吗?”
“还有一件事儿,上次没有与万岁爷提及,关于经筵所需经费,与申先生的看法有很大出入。”
“他又想节省,说有些不必要的开支完全可以省去是吧?”
“正是。”
“朕也已经料到了,他就是这样一个人。”万历皇帝道,“好好与他说说,毕竟今年是朕亲政的第一年。但也不要与他起冲突,申先生看似温和的性子,那是因为没有触犯到他的底线,能妥协适当妥协一下吧,不就是钱的事儿吗?申先生不想从国库中掏,到时候差多少,朕从内帑中调度补给吧。”
“可万岁爷内帑……”
“这不用你担心,”万历皇帝一抬手打断说,“朕自有办法。”
“那奴婢便依万岁爷之意,与申先生商量来着,上次因为着急,经费的事儿尚未确定下来呢。”
“嗯,尽快确定下来。”
“奴婢知悉。还有一件事,也不知这时候提出来合适不合适?”
“想说就说。”
“奴婢本不该提及的,可万岁爷向两宫太后娘娘、皇后娘娘、以及天下所有臣民做出承诺,四年之后,哦,现在已经是三年之后了,将要立太子的,可奴婢也知道万岁爷并不想立长子,那不知万岁爷最近与后宫诸位……”
“好了好了,这件事不用你提醒,朕心里有数。”万历皇帝语气神情中透着几分愠色与不耐烦,似乎很不愿意提及。
张鲸微微叹了一口气,也不敢再多说什么了。
万历皇帝以责斥的口吻道:“你叹哪门子气啊?”
张鲸哭丧着脸道:“万岁爷,奴婢当然为您着急啊!”
“有什么好着急的?朕又不是有病不能生育,只是没有心仪的对象。”
“奴婢不是这个意思。”张鲸道,“可是万岁爷,后宫佳丽数千,难道就找不出来一位合乎万岁爷心意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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