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钧儿,那你到底想怎样?”
李太后带有几分无奈,凝望着自己的大儿子万历皇帝。
“娘,孩儿能怎样?只是心中有两个疑问,第一,皇弟到底有没有把我当作兄弟?第二,娘为何总是护着皇弟?”
万历皇帝本来就敏感,加上心中又有气,死死揪住这两个问题不放。
李太后尽力保持平静:“钧儿,你心里到底想什么,不妨直说吧。”
“娘,您是真心想问、想听吗?”
“当然。”
“好!这件事孩儿着实想不开,既然娘真心想问想听,那孩儿不妨直言。皇弟心中根本就没有我这个哥哥,尤其是最近的一年多时间,皇弟做决定从来没有问过我,更没有征询我的意见。最可气的是,娘从来都护着皇弟,何时考虑过我的感受?娘,其它的事孩儿也不想追究了,但皇弟成亲居然不告诉我?嘿嘿,孩儿做人好失败啊!”
最后感慨的一句,万历皇帝明显说的是大气话。
李太后痛心,她也不想辩解了,唯有沉吟不语。
“娘无话可说了吧?”偏偏万历皇帝还冷冷地问一句。在这一问中,透漏出七分气愤,两分得意,还有一分惋惜。
李太后不开口也不行了,她语重心长地道:“钧儿,你弟弟不是个孩子,只要他不做违背良心与道德之事,我们当尊重他的每一个选择。”
“说来说去娘还是偏袒皇弟。”万历皇帝鼻子里轻轻“哼”了一声,“难道皇弟明确交代过娘,不要告诉我这个哥哥关于他成亲的消息吗?”
“那倒没有,你弟弟只是不想让更多的人知道罢了……”
“可娘为什么宁愿与大伴分享,也不愿意与孩儿分享呢?难道在娘的心目中我这个儿子尚不如大伴亲吗?”
从这一问中,可以看出万历皇帝眼里充满了怨恨与不解。
“钧儿,你想多了。”
“娘,孩儿觉得没有。”万历皇帝执意要争个明白,一本正经地道,“至少在这件事上,皇弟与我这个哥哥生分了,娘与孩儿也生分了,难道不是吗?无论是皇弟还是娘,都不曾想过与我推心置腹地交流,哼!”
万历皇帝“哼”地一声站了起来,气咻咻地拂袖而去。
留下李太后与冯保面面相觑。
两个人沉默半天。
最后还是冯保先开口道:“娘娘,今天这事儿是奴婢的错,万岁爷问起潞王爷到底什么时候娶李姑娘,奴婢说漏了嘴,还以为娘娘告诉了万岁爷关于潞王爷已经完婚的事呢。”
李太后摇了摇头,说:“这事儿不怨你,冯公公勿需自责,是钧儿变了。没想到钧儿变得如此不可理喻,即便没有告诉他,他也不应该在我面前发这么大的火呀,钧儿他变了,钧儿完全变了一个人,他与之前完全不一样了……”
冯保嘴上没有吱声,但心里头想着这才是真正的万历皇帝。只是因为从前的万历皇帝被压制着,所以他的真性情没有表现出来。
今天这事儿,虽然冒险,可惹得万历皇帝大发雷霆,终于让李太后看清了万历皇帝的本来面目。
……
万历皇帝气咻咻地回到西暖阁,还在生闷气。
他也无心政务,坐在御案前思绪飞驰,越想越不得劲儿。
恰好陈炬来了。可他见万历皇帝脸色阴沉,也不敢说话。
万历皇帝忽然猛地一抬头,道:“陈炬,朕问你。”
陈炬一个激灵,忙应声道:“万岁爷要问奴婢什么?”
“你说,皇弟为何要在荆州城秘密完婚而不举办婚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