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明白就好哇!”朱翊镠感慨地道,“只要皇兄不为难张先生和你,那张先生就已经不在人世了。伴伴,我的话说得已经够清楚吧?你回京也不要有心激皇兄,朝中大臣与天下人的眼睛都是雪亮的,否则这个烂摊子不好收拾,本身这就是一步险棋。”
“奴婢谨记于心!”
“我本不该告诉你这些,可你千里迢迢跑到江陵,足见你的心已经乱了。我觉得有必要给你吃一颗定心丸,不然你回京后一点斗志都没有。你需清楚,只要你一倒,便相当于张先生失去了一条胳臂,所以你一定要挺住!”朱翊镠语重心长地道。
“原先,奴婢确实没有斗志,心乱如麻,不知如何是好,可如今知道潞王爷的深谋远虑,原来一切都在您的预料之中,奴婢一下子来精神了。”
“好!”
“那潞王爷,郑淑嫔也是您下的一步棋吗?”冯保不死心地问道。
“伴伴,不该问的,请不要问。”朱翊镠当即肃容,轻斥道,“能告诉你的,我自然会告诉你,不用你问。”
“奴婢多嘴!”冯保立马很识趣地给了自己一个脆响的嘴巴子。
“好了,晚上咱俩去张先生的墓穴祭拜,也要适当布置安排一下,我担心会有人跟踪捣乱。”
“这个交给奴婢就好了。”冯保眼睛骨碌一转,又像忽然想起哪一茬儿似的问道,“潞王爷,有件事儿奴婢觉得还是要问一下,应该无妨吧?”
“什么?”
“湖广巡抚王之垣,他对潞王爷如此友好,莫非也知道张先生的事儿?”
“不知道。”
“那他……”冯保一副不解的神情。
朱翊镠如是般解释道:“张先生当日乞骸骨回归故里,一开始就与王巡抚交代过,说我将会来江陵一趟,让他无论如何都要善待我、保护我。这次我之所以能够安全抵达江陵城,也有他的一份功劳。当然,我知道伴伴在暗中也出了大力。谢谢的话今天就不说了。”
“奴婢不过举手之劳。”冯保谦虚地回应一句,仍将话题拉到王之垣身上,忧心忡忡地道,“可王之垣对潞王爷的友好是否太令人瞩目了?”
“这一点我也纳闷儿呢。”朱翊镠可没说假,对王之垣如此高调的行为他也没有想明白,前两日到江夏巡警铺接李之怿时就感觉到了。
可当时王之垣给出了一个解释,说带来的人都是他的心腹,朱翊镠也就没有继续追问了。
今天更是如此,虽然本来也该他出头帮朱翊镠解围,可他如此强势,难免会让人胡思乱想。
然而,王之垣似乎毫不在意显露他对朱翊镠的友好。
理论上,当下的官员应该与朱翊镠划清界限才合情合理。
不得不说,在这个问题上,王之垣堪称是一个“另类”。
说曹操,曹操到。
朱翊镠与冯保正琢磨着王之垣此时此刻的心态,只听阳康远远地禀道:“主子,巡抚王大人要见你。”
“潞王爷,来得正好吧?”冯保当即给朱翊镠投去一个眼色。
朱翊镠点点头,大声喊道:“好,我马上出来迎接。”
话音刚落,只听王之垣接道:“潞王爷不必,臣自己进来便是。”
“看,”冯保当即嘀咕道,“奴婢看他就是故意的,竟还称臣。潞王爷待会儿一定要好好问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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