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鸨哪里经得住白浪这一搡,当即一个踉跄,本来她是可以站稳的,可见白浪竟敢来这里耍横,索性故意跌倒在地,叫了起来:
“哼,麻雀吃蚕豆,也不摸摸自己有多大的屁眼儿!竟敢来这里撒野吗?不想给钱还出手打人。”
说罢,老鸨以一拍巴掌,立马儿有四名魁梧的壮汉不知从哪里钻出来,把白浪夹在中间。
“你们想干什么?”
其中一名壮汉道:“咱是生意人,和气生财,不想干什么,但你欺负到我们家里来了,这口气不能忍。咱们也不想为难大爷,交了银子,你走人。”
“我没带钱。”白浪拍了拍身上,表示一无所有。
这么一说,老鸨更是来气了,“一进窑子街,就发现你这小子不地道,东逛逛西逛逛,就想吃白食是吧?没想到竟敢吃到老娘头上来了。今天这事儿不交代清楚,休想离开这里。”
老鸨也不墨迹,自己爬起来,冲那四名壮汉吩咐道:“你们看着办。”
然后抬腿就要闪人。
“且慢。”白浪连忙喊道,“大爷我有件东西给你瞧瞧。”
说着,他撩起夏布长衫,从腰间摘下一只小木牌递给老鸨,不无傲气地说道:“你先看看我是谁。”
老鸨虽然没读什么书认识不了几个字,但这只长三寸宽一寸漆得红彤彤的木牌是衙门里的人通常用的腰牌,她还是认得的。
老鸨接过小木牌,转身递给其中一位壮汉看。
壮汉心领神会,就着头顶上灯笼的光亮,磕磕巴巴地念道:
“武昌江夏巡警铺。”
老鸨讶然失色,紧绷的脸色顿时松弛一些,口吻与态度跟着温和几分:“大爷,原来你是巡警铺的人?”
白浪咧嘴一笑,一副得意的神情。
老鸨十分内行地吩咐那个拿着腰牌的壮汉:“你看看腰牌的反面。”
那壮汉瞄了白浪一眼,又一字一顿地念道:“张勋宝。”
“你叫张勋宝?”老鸨疑虑地道。
“有疑问吗?”
老鸨打量了白浪一眼,以一种见过大世面的口吻道:“咱这窑子街的地盘儿的确归武昌江夏巡警铺管辖,可巡警铺里的十几位兵爷,还有管事的档头蒋大爷,咱都认识的啊,可从来没有听说也没有见过你这位张大爷。”
“我是新来的不成吗?”
“成当然成,可蒋大爷为什么没有交代咱们呢?”
“难道巡警铺里的每一件事,蒋头儿都需要向你交代吗?”
“既是如此,蒋大爷总得有话给你。”
“蒋头儿说了,让咱玩得尽兴,这里是武昌江夏巡警铺管的地盘儿,有什么事担待得起的。”
老鸨听了这话,讪讪一笑,随即脸色便冷却了下来,第一感觉这个张勋宝是个骗子,其中想必有诈。
要知道能在窑子街上开窑子,老鸨通常都与巡警铺里的管事档头关系非同一般,不是老相好,就是有经济利益关系,做这种生意的,断没有一位老鸨不熟悉巡警铺里的管事档头,不然泼皮恶少还不得经常来此寻事?
正是因为这样,大家做事可都是有原则的,巡警铺得了好处,自然会约束他们的部属,不准他们来窑子街随便占便宜或吃白食。
所以,老鸨料定张勋宝有诈,朝几位壮汉使了个眼色。
他们立即会意,顿时一同出手将张勋宝掀翻在地,取来一根粗绳,三下五除二将张勋宝双手反剪捆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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