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有几个孩子“大言不惭”地希望朱翊镠如此如此。
当然,也有“肉麻”的话,比如小狗子写的信,小小年纪就知道吹牛皮不上税,直将朱翊镠夸到天上去了,难怪都叫他哈巴狗。
反正逐字逐句,朱翊镠都认真地看了一遍。无论孩子说什么,看着就是高兴。
写信有写信的好处,有些话当面不容易说出口。
朱翊镠看完了十封信,心情大悦,又一次前往刑部监狱。
他想把十个孩子写给他的信亲手交给胡逸仙看看。
胡逸仙正在坐监,十个孩子肯定是他的牵挂与寄托。
这次探监,朱翊镠一个人,没有严清引路,可以畅所欲言了。
他将十个孩子写给他的信全部交给胡逸仙。
胡逸仙看得很慢很慢,生怕看完了没有下文似的,他一边看,有时候还一边笑,有时候也一边默默流泪……总之,每个孩子给他带来的感受不一样。
尽管看得很慢很慢,但胡逸仙没有停,中途也没有说一句话,只是情绪变化不定。
总共只有十封信,孩子们写得短暂又不长,本来看完十封信都不需要一刻钟时间,可胡逸仙整整看看了半个时辰。
看完后一言不发还呆滞半晌,尚未缓过神来似的。
朱翊镠鉴貌辨色,当然知道胡逸仙是因为激动、开心,所以保持沉默也没有打岔。
又过了半晌,胡逸仙才一脸的歉意,喃喃地道:“原来老朽错了!老朽全错了……”
朱翊镠愣了愣,问道:“胡大仙儿何出此言?”
胡逸仙回道:“看,原来他们有那么多的想法,而且与老朽的想法截然不同。原本以为他们真的是因为喜欢因为愿意,可现在看来,老朽错得离谱,都不过是老朽一厢情愿的想法。他们住在破庙里并不开心,他们也想穿新衣服,他们也要吃鱼吃肉,他们也想看看京城以外的世界……是老朽将他们的活动圈儿一缩再缩,还以为他们不介意,原来只是为了感谢老朽,所以勉为其难地忍着。”
朱翊镠安慰道:“你也不要如此悲观嘛!很明显,你觉得孩子与你更亲近还是与我更亲近呢?”
胡逸仙沉吟不语,心想这个问题的确很明显……还用问吗?
朱翊镠接着说道:“再说了,水往低处流人往高处走,世上哪个人不希望自由,如果允许,世上又有哪个人不希望吃好的喝好的过上幸福的好日子?更何况他们只是孩子?平常没有在你面前表现出来,那是因为尊敬你!”
“他们也尊重潞王爷。”胡逸仙连忙接道。
“但你在孩子们心中的地位无可取代。”朱翊镠由衷地道。
胡逸仙又不出声了,他暗自窃喜、欣慰,毕竟自己也是这么认为的,孩子当然与他亲。
胡逸仙将十封信依依不舍地递还给朱翊镠,问道:“潞王爷,孩子们的那些要求,你准备都满足吗?”
朱翊镠反问道:“那依你之见呢?”
胡逸仙想了想,说:“陈三说得对,老朽以为还是不要满足的好,他们过惯了眼下的生活,如果忽然满足他们,那会让他们迷失奋斗的方向,甚至不知所措。由俭入奢易,由由奢入俭难啊!”
朱翊镠道:“可如果对孩子们的希望与请求完全置之不理,那让他们写这样一封信又有何意义?之前我已经承诺过,会尽量满足他们。虽然不会全部满足,但至少酌情让他们开心一下吧?”
“哎!”胡逸仙眉头一紧,叹了口气,“潞王爷与老朽原本就是两个世界的人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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