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鲸还想着朱翊镠肯定不知道这些,刚好可以给他解释解释。
“潞王爷,拜师六礼束脩,一为芹菜,寓意勤奋好学;二为莲子,莲子心苦,寓意苦心教育;三为红豆,寓意鸿运高照……”
“得得得,”朱翊镠很不耐烦地道,“四为枣子,寓意早早高中,五为桂圆,寓意功德圆满;六为干瘦肉条,以表弟子心意对吧?”
“……”张鲸一怔愣,潞王爷啥时候长见识了?
“本王是教你如何挣钱,你又不考功名,带这些不值钱的破玩意儿来干嘛?打发要饭的呢?”
“……”张鲸无语。
“阳康。”朱翊镠大喝一声。
“潞王爷,在呢。”
朱翊镠抬手指向张鲸身旁的包裹,“将这些垃圾扔出去。”
垃圾……张鲸真想破口大骂,就知道来这儿指定没好事。
阳康屁颠屁颠地拎起包裹,有朱翊镠撑腰,他也不怕张鲸,帮衬着说道:“还挺沉的诶,就是寒碜了点儿。”
朱翊镠道:“也别扔去喂狗,就扔到宣武门外那一堆流民、叫花子中去吧。那是这一袋子不值钱玩意儿的最好归宿。”
“哦,知道。”阳康嘴上应了一声,心想潞王爷这回办的还叫人事儿哈。
张鲸想找个地洞钻进去。
朱翊镠接着又呵斥道:“张鲸啊张鲸,我说你拜师还有诚意不?”
“有,绝对有,对天发誓!”
“束脩之礼都抠抠索索的,你替我皇兄管钱咋就那么大方呢?内府供用库一年几十万两银的进项,都被你糟蹋干净了。”
朱翊镠语气阴沉,让人听着不寒而栗。
拜师就拜师,怎么又牵扯到内府供用库了?张鲸忙辩解道:“那也不是奴婢的过失啊!万岁爷除了赏赐大方,他还喜欢买古董呢。”
“大胆,你这是要将责任推到我皇兄头上吗?”
“潞王爷,不敢,奴婢只讲事实,万岁爷好买古董,太监们便投其所好,今日奉上一支李后主用过的毛笔,明日抱来一只宋代的哥窑瓶子,每件东西都能绉出一段令人心驰神往的来历,万岁爷来之不拒啊……”
“本王懒得跟你扯犊子,滚回去准备束脩之礼,直到满足本王的心意为止。”
张鲸跪着不动,吃瘪地道:“潞王爷,能不能给奴婢提个醒儿,您喜欢什么?”
“喜欢银子、银票,你有多少?”朱翊镠不阴不阳不冷不热。
“……”张鲸又一怔愣,咋拜个师还如此不顺呢?居然直不笼统赤裸裸地要起钱来了……
拜师倒是也有给酬金的,问题是给多少才让潞王爷满意呀?潞王爷这话问得,有多少?
给少了,不满意;给多了,到时候会不会说他贪污?
张鲸实在是没脾气,索性斗胆问了一句:“潞王爷,您收徒需要收多少酬金?”
“看在皇兄的面子上,就收你十万两吧。”
“咳,咳……”险些将张鲸呛得半死,一开口就是十万两……
偏偏朱翊镠还大言不惭地补充一句:“本王这个师父值这个价。”
“可是潞王爷,十万两……”
“你是觉得你身份太高,十万两不足以表明你的心意是吗?那你送二十万两,本王也没意见。”
“……”
“去吧,把束脩准备好,本王再等你半个时辰,事不过三。”
“潞王爷,可是……”
“别磨磨唧唧的,你入宫三十多年,从内官监主管升到秉笔太监,又兼任内府供用库主管,都是肥缺,别告诉本王你很清廉。”
(内廷二十四监局之内官监主管,相当于外廷吏部尚书,管人事的。)
“……”张鲸汗颜。
“拜在本王名下,本王还能罩着你,如若不然,你只有死路一条。还不快去?”
张鲸如五雷轰顶,吓出一身臭汗,爬着出去了。
……
跪求各种啊,大冬天的裸奔我容易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