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领会了也不迟。”
“这全仰赖陛下领导有方。”
“也不是朕一个人的功劳,李总兵镇守辽东多年,被誉为辽东定海神针,也着实功不可没。”
“过奖,不瞒陛下说,原来听到这个称誉时还有点沾沾自喜,以为自己真的就是定海神针,但其实臣远远没有这个能耐,最多有人来侵犯,臣能将他们赶走而已,并不能有效控制。”
“如果朕不推行新的民族政策,从而想一劳永逸地解决边患问题,其实有李总兵镇守辽东已经够了。”
“不够,不够,现在想来真不够。”李成梁连连摇头,“陛下刚也说了,大明在走下坡路,而蒙古、女真族各部在走上坡路,此消彼长,终究不够。”
“李总兵能悟出这些,朕很欣慰啊!”
“臣身为辽东总兵,原本就应该意识到的,是臣一直盲目自大,所以被蒙蔽双眼,这是臣的罪过。”
“罪过也谈不上,朕刚也说了,这是整个大明的问题,不是李总兵一个人有这种观念,去京城问问,十个人里有七八个认为大明天下第一呢,这不能怪李总兵,意识到了改变就是。”
“臣一定会改。”
“确实,许多观念需要改过来啊!”朱翊镠感慨地道,“不然,我大明非但不是天下第一,将来还会受到外国势力的挑衅、攻击呢。”
“这表示陛下千方百计提防日本的缘故吧?”李成梁敏锐地问道。
“是啊!大明一直停滞不前,乃至落后,而人家却一直在进步,且有狼子野心,不得不防啊!”
“还是陛下有先见之明。”反正李成梁打心里是越来越佩服皇上了,“臣能否斗胆问陛下一句?”
“问吧,不是说好了今晚要坦诚吗?”
“在陛下的心目中,臣是一个什么样的人?或者说陛下希望臣以后能做出哪些改变?”李成梁满怀期待地问道。
“李总兵是一位军事天才,朕由衷地赞叹,辽东正因为有李总兵镇守,尽管连年有战,但从未失守,这是李总兵的功劳。”朱翊镠实事求是地道。
继而,口风微微一转,“不过,或许因为最近些年没有遭遇重创,随着李总兵年龄的增长,也出现懈怠的苗头,李总兵承认吧?”
“承认,当然承认。”李成梁丝毫不觉得委屈,反而很高兴,“这也是臣加紧练兵的原因之一。”
随即,李成梁又弱弱地问道:“陛下不会觉得臣年事已高,所以不再适合担任辽东总兵了吧?”
“不不不不,李总兵多想了,辽东总兵的位子依然是你的,没有人比你更合适。李总兵不会觉得朕亏待你,而没有升你的官儿吧?”朱翊镠索性也直截了当地问道,不是要坦诚吗?
“没有,没有,总兵官已经是最高武职了,而且陛下还给臣爵位,再说以臣的性子,也不适合进京做官,在这里担任总兵官已经心满意足。”
“那就好,那就好,李总兵必将名流千古永垂不朽。”
“陛下过奖了。”
“今晚都是真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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