抓过去一天就自杀的国子监祭酒也就罢了,品阶虽然也高,但没什么实权,只是一个清贵的官职。
后面抓的那个户部左侍郎,是在户部这种重要部门任职的人,牵扯到的人就太多了。
有一个很关键的,那就是他负责着盐税这一块,有着决定谁来给朝廷卖盐的权力。
把他抓进去,庆熙皇帝的目标就很明显了——冲着这段时间跟他斗法的官盐团伙来的。
抓住这个左侍郎之后,没两天时间,庆熙皇帝就下了一道旨意,让鲁国公带着京营三千精锐去南方,将涉及此案的盐商全部缉拿到案。
家产,全部抄没。
不归公,归皇室所有。
有文官终于忍不住了。
皇帝这样玩太不要脸了。
要说抄没了盐商的资产,归国库所有,他们还能忍一点。
现在却要直接归皇室所有,在他们看来这跟抢钱没有什么差别。
而且抢的还是他们的钱。
于是有一个御史上疏表示皇帝不应该这样做,就算是那些盐商真的涉及到了此案,也应该让刑部主导,抄没家产也得归国库所有。
那个御史在文章里面还提到了晋王被杀之后五城兵马司到处抓人的乱象,认为这样是在扰乱社会,制造恐惧,让天下臣民都活在恐惧之中。
他还表示,天下是天下人之天下,非一家一姓之天下,不能因为死了一个皇子就做出这种违背规则的事情。
当天晚上,这个御史就被五城兵马司的人捉拿起来,理由还是涉及晋王被刺案。
两天之后,畏罪自杀。
还有那么几个不信邪的文官愤怒的站了出来发言,抨击五城兵马司草菅人命,甚至还抨击到了庆熙皇帝。
那几个人无一例外的都涉及到了晋王被刺案,缉拿入狱。
没几天都一个个的畏罪自杀。
到了这个时候,大家都知道了,庆熙皇帝掀桌子了。
虽然还打着晋王被刺案的幌子,但是,那也只是一个幌子而已。
行事已经完全不讲规则了。
就是靠着皇盐和将门与勋贵家族紧密的捆绑在了一起,通过这种利益关系控制了京营的力量。
真的掀起桌子来,当然是谁的拳头大谁厉害。
现在就是庆熙皇帝的拳头大。
大虞王朝成立已经有了一百多年,承平日久,不管是当皇帝的还是当将军的,都遵守着儒家制定的规则,使得那些文官们已经忘记了权力的核心是什么。
权力的核心从来就不是规则,而是武力。
武力是超越一切规则的存在。
现在庆熙皇帝就掌握了武力,皇室和将门的关系前所未有的密切,他可以控制着将门摧毁任何一个敢于阻挡他的存在。
大虞历史上出现过虞僖宗这样的昏君,却没有出现过暴君。
这些当官的们一度认为在他们的严密控制之下,大虞永远都不可能出现暴君。
现在他们才知道,他们错了,错得很离谱。
现在,大虞就出现了一个暴君,一个不讲规则的皇帝。
也许每一个皇帝心目中都住着一个暴君,只不过,限制他们的东西太多了,大多数的皇帝都没有当暴君的实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