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侍郎被噎了一下,顿时歇菜。
好毒一张嘴,难怪连徐国公都吃了他的哑巴亏。
比功绩比不过,骂人也骂不过,杨侍郎也没心思在待下去了,径直起身,一甩衣袖,愤然离去。
你以为他就这么认输了?
绝不可能。
回去当夜,他就写了份密信,让人送到了安南国留在南京的使臣手上。
添油加醋的指责陆林诬陷他们安南国王得位不正,打压百姓,欺瞒大明,言语中,恨不得将陆林置于死地。
安南国使臣得到密保,气得火冒三丈,第二日便入宫见了皇帝,要求皇帝严惩造谣生事者。
朱棣看了朱能一眼,朱能立刻摇头,死命否认。
陛下明鉴啊,臣可是一个字没说,臣也不知道安南国使臣如何得知陆林质疑过安南国胡氏。
“使臣莫不是听岔了,据朕所知,陆县子为人正直,断不会随意诬陷他人。”
“而且陆县子虽有爵位在身,却并无一官半职,从不参与朝政,怕且都不知道安南国王一事,何来诬陷一说?”
朱棣尽力为陆林开脱,虽然他真的说过,但也不过是就事论事,诬陷?从何说起。
不知道哪个大嘴巴子把这事给泄露了出去,朱能跟朕都没有,若不是他自己,那定然是他府中有不安分之人。
罢了,先将使臣敷衍过去,回头在料理这个人。
面对朱棣的说辞,使臣并不买账,依旧嚷嚷着要惩罚此人,还他们国王一个公道。
“大明皇上,此乃我亲信亲耳听闻,绝不会有假,若是皇上不信,大可将这位陆县子召入宫中,我愿与他当面对质。”
朱棣闻言,恨不得翻他一个白眼,差不多得了,朕的好大儿,岂是你说对质就对质的?
而且以陆林这性子,若是召他对质,他指不定就认了。
没想对质,没门。
“那使臣觉得,该如何惩处啊?”
使臣一听皇帝松口,也不客气,直接道:“大明皇帝,自然该按大明律,造谣生事者,截舌。”
“截舌?”
奉天殿一片哗然。
连朱棣都差点跳了起来。
截舌?
你仿佛在开玩笑,现在是割人舌头啊,不是割头发,说割就割啊,你们安南国王也未免太金贵了,说你两句就要割舌头。
暴君啊。
不等朱棣发话,杨士奇第一个站出来发对。
“陛下,且不说陆县子是否造过谣,便是真如使臣所言,此话乃是出自陆县子之口,其罪也断不至于截舌。”
“臣附议。”杨荣也站出来,转向使臣:“不过是谈论了一番安南国王继位之事,发表了些不同的意见,便要截舌,安南国王便是如此统治安南国的?”
“好生威风啊。”
使臣没想到,区区一个县子,居然会有这么多大臣为他争辩,顿时有些虚了。
他的要求多多少少是有些过分了,目光不自然的瞟了躲在人群中的杨渤一眼。
杨渤却朝他眨眨眼,露出坚定的表情。
使臣这才再次鼓起勇气,道:“各位大人所言差矣,我安南国王虽爱民如子,但也不容他人如此随意糟践。”
“莫非对大明而言,我安南国国王,还不如一个县子的舌头?”
一番话,直接把双方的私人问题,上升到了国家层面,摆明是要搞事情啊。
杨士奇等人也是面面相觑,都不理解,陆县子是如何得罪这个使臣了,竟让他不惜以两国交好来威胁大明,也要处置了陆林。
“而且我安南国王早已得了陛下亲自册封,乃是堂堂正正的安南国王,如今大明境内,竟然还有县子诬陷我王,不等同于质疑大明皇帝的英明,抗旨不尊吗?”
得了,把皇帝也拉下水了,看这架势,这货是要跟陆林不死不休了。
陆林这次是真的惹上大麻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