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这些朴质的百姓不同。
天启皇帝继续道:“这些勇士营……”
“陛下,他们是东厂的番子。”张静一一口咬定:“卑下知道,他们是来演习的。”
天启皇帝道:“胜负如何?”
提到这个,张静一的眼眸一下子明亮了起来,道:“卑下侥幸赢了一点点,当然,这些东厂的番子也不可小看,卑下和他们大战了三百回合。”
很显然,天启皇帝看到的是一个个精神奕奕的校尉,这哪里有大战三百回合的痕迹。
天启皇帝心思一动,张卿家太善良了。
人家分明要害他,他还想着怎么给人掩饰,留人家一点面子呢!
“这演习,是朕恩准的。”天启皇帝微笑着道。
张静一立即道:“陛下真是圣明,这演习实在太及时了,让百户所得到了许多教训。”
天启皇帝一愣,不解地道:“你们不是赢了吗?如何还有教训。”
只有失败者才有教训才是。
张静一摇头道:“陛下,此言差矣,卑下斗胆以为,百户所这一次问题频出。第一:锦衣卫本职乃是侦缉,可是东厂突袭,百户所居然事先没有得到任何的消息。就算是突袭之前,理应会有许多的征兆,可是直到对方将这条街围了,这才警觉,卑下以为,这是卑下和校尉们的之失职,往后一定要好好检讨,进行改正。”
“这其二:在遇袭的过程之中,双方交战,有四个校尉,无法和同袍进行协作,露出了空挡,幸好这是演习,大家拿着棍棒,终究不会打死人,可若是真正战场厮杀,可能就会让大家陷入危险的境地。其三,就是卑下,卑下听闻来袭,其实一开始是有些紧张的,毕竟……这是第一次,所以卑下的反应颇有些差强人意,卑下这一次,也定要自省不可。”
天启皇帝认真地听着,居然越听越觉得有意思。
而魏忠贤默默地站在一旁,老脸却红了。
想想看,勇士营被打的丢盔弃甲,输的一塌糊涂,可见这百户所有多厉害,这张静一……更是深不可测。
可这家伙……大胜之后,却还在反复检讨自己。
这又说明了什么?
人家胜利的都这样的态度了,那东厂就更不知该如何检讨了。
当然,魏忠贤脸皮厚,只稍稍的有几分惭愧,随即又露出了微笑。
这一次吃了一个亏,可魏忠贤也有其过人之处,那就是吃亏归吃亏,却不至恼羞成怒。
他很清楚,这时候恼羞成怒,对他没有任何的好处,而是此时,他需重新审视这个张静一了!
嗯……认个儿子呢,还是交个朋友?
天启皇帝却是连连点头道:“难怪,难怪了,难怪一个百户所,只短短两个月,便能被你管理的井井有条,这才是亲军真正的样子。你竟还知兵?朕还以为,你不懂呢。”
张静一便道:“其实并不懂,卑下只是知人善任而已。”
“知人善任?”天启皇帝背着手,好奇起来,不过他见站在这里,其他人轰然跪倒,气氛压抑起来,便道:“走,寻个地方去说话。”
张静一道:“请陛下进卑下的公房……”
“不必啦。”天启皇帝摆手道:“朕不喜欢公房,天下的公房……朕都不喜欢,不如……”
张静一的心要跳出来,他最怕接下来天启皇帝冒出一句:“不如你带朕找个青楼去坐坐。”
这种事,说不准天启皇帝还真干得出来,若是如此,自己该咋办?
好在,天启皇帝比张静一想象的要有节操得多。
却听天启皇帝道:“不如,你带朕去你家中坐一坐。”
家……
张静一这时候真的懵逼了。
猛地,他想到了一个可怕的问题。
张素华就在家中啊,这若是……
张静一下意识的,忙是拨浪鼓似的摇头:“陛下,这……卑下的家……脏乱得很,实在是……”
天启皇帝一脸不以为意地笑道:“这天底下,谁的家有朕家干净和整洁?在朕眼里,你们的家都是脏乱憋屈吗?你这般一说,朕更该去看看才是。”
张静一:“……”
此时……张静一意识到,问题可能要大条了。
早知如此,还不如提前一些日子的时候,老老实实地和天启皇帝交代得了。
可现在……若是被天启皇帝撞见,却完全是两种性质了。
站在一旁的魏忠贤也笑着道:“是啊,张百户,陛下这是看重你呢,才想去你家坐坐,你这做臣子的,怎么还推三阻四呢?走走走。”
张静一站在原地,还在胡思乱想,心里很是犹豫不决。
魏忠贤却急忙道:“陛下,其实奴婢知道张家在哪儿,想来张百户高兴坏了,神情恍惚,不如奴婢带路吧。”
天启皇帝顿时诧异地看着他道:“你如何知道他家在何处?”
魏忠贤笑道:“奴与张百户乃是密友,自是通家之好,他的家,奴婢化成灰也认得的。”
这话似乎隐含着另一层意思,咱是吃素的,你张静一冒出头来之后,咱就已经把你张静一摸透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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