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静一便道:“臣觉得那广平矿业,有些不正常。”
天启皇帝下意识地眯着眼,随即用一种古怪的眼神看着张静一:“不正常?”
张静一道:“所以做出一些限制,臣以为是非常有必要的。”
天启皇帝倒没有反对,而是道:“由着你吧,你上章程,朕到时准奏就是了,朕倒是听说,现在这广平矿业,上涨得很吓人。”
张静一松了口气,道:“所以臣才觉得蹊跷。哦,对了,陛下浑身大汗淋漓的样子……”
“哈。”天启皇帝兴致勃勃地道道:“朕去骑了一会儿马,这几日,这朝中百官都争相在办新政,倒是朕现在每日无所事事了。”
张静一一时也不知该哭还是该笑,现在新政的发展,确实是一日千里。
甚至不需张静一的推动,许多新的法令,也都奏了上来,大家都争着抢着干。
当然……也有一些不对味的地方。
可至少比当初……的保守要好的多。
张静一陪着天启皇帝说了一会儿闲话,便告辞出来。
刚刚出来不久,后头有人道:“张老弟。”
张静一驻足,却见魏忠贤追上来。
魏忠贤确实年纪大了,当初的时候,张静一看他的时候,还显的有几分‘英雄气概’,如今腿脚却有些不便起来,两鬓生出些许的白霜。
张静一驻足。
魏忠贤左右看了一眼,而后道:“广平矿业,是威胁到了辽东矿业吗?”
张静一摇头道:“倒是没有威胁到。”
魏忠贤便奇怪地看着张静一,随即道:“咱还以为是有私仇呢。”
张静一不禁苦笑道:“魏哥这话……怎么说的,我提出这些,是希望引发注意,不要将来出事,一旦出事,可就是天大的事了。”
魏忠贤道:“那广平矿业的大东家,咱也知道,当初他还拜谒过咱,不过咱没理他,咱年纪大了,只想侍奉陛下。不过听说此人,最近可是春风得意,朝中的不少人……都与他利益攸关。”
魏忠贤的话,意味深长。
张静一骤然听出来了,于是道:“魏哥提醒的是,我明白了。”
魏忠贤倒是好心地道:“现在陛下恩准你制定法规,只怕要得罪人,所以……要提前有所防范才好。”
张静一道:“这是自然的。”
张静一说罢,便和魏忠贤辞别。
此时,没有年关将至,张静一让人拟定法令,只是这法令……却总是滞后的,而且这是新东西,许多人依旧还是没有什么头绪,张静一也不好过多干涉,担心的就是生搬硬套,反而和现在的实情不符。
到了这个时候,刘文秀却又送来了一封奏报。
这一次……看到了奏报之后,张静一已是大吃一惊,他脸色极为沉重,皱着眉头凝视着刘文秀道:“消息准确吗?”
“十分准确。”刘文秀很是确定道:“学生不经甄别,怎么敢报来给恩师。”
张静一又低头看了一眼这奏报,随即站了起来,背着手踱步。
来回渡了几步,似乎又想起什么来,快步回到原位,又拿起了那份奏报继续看一眼。
接着他才深吸一口气道:“这是太岁头上动土啊!”
刘文秀在站的笔直,看着张静一,纹丝不动。
张静一随即将这奏报拍在案牍上,冷笑道:“老虎不发威,这是当我张静一是病猫了。”
“请恩师示下。”
张静一眼睛变得冷厉,而后突然咬牙,杀气腾腾的脸上,蹦出了两个字:“拿人!”
刘文秀身躯一震,朗声道:“是!”
…………
京城钟鼓楼不远,因为这里靠近交易所,而交易所附近聚集了大量的商贾。
在这里,住宅的价格,也暴涨了数倍,一时之间,许多大商家云集于此,将住处安在这里。
而在这里,一处宅邸处在幽静的街巷之中。
平日里,这宅院似乎也没有什么来客。
突然之间,马蹄传出。
密集的马蹄踏在青石板上,犹如鼓点一般。
随即,数十个锦衣卫飞身落马。
急促的敲门声传出。
那门环狠狠地敲打在青漆大门上,让人的心也不禁为之跳动起来。
门……开了。
门房刚要开口问话。
随即便被三四人按倒在了地上。
一人抽出了腰间的长刀,口里大喝道:“一个都不要放过!”
“喏!”
人如潮水,涌入宅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