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皇帝的关切让众人更加在越子宁和越子钦之间摇摆了。
接连几日里,关于讨论立谁为太子的事情吵得更加汹涌热烈了,私底下各方官员们更是争论个喋喋不休,表面上看起来还算和谐的朝廷,实则早已经暗流涌动,甚不太平了。
各家各府都有所言论,懂事的却还在保持中立,从不多言。
而钟安敏这里没有继续摄入血迷草的毒素,虽然没有解药,可有着上好的药材和大夫调理着,身子倒也是渐渐好了起来,脸上有了红润的气色,已经能下床走动了。
而钟安毓这边也很太平,只是莲夫人还催得紧,据湘竹报信,看来是要继续给她下毒。
钟安毓在得了空闲的时候,又带着小柒出了门,这回甩开守卫,去的还是之前的那个医馆,找了那个大夫。
她居然还遣开了小柒,悄悄问询了一番:“先生应当还记得我,我想知道,若是少量食用血迷草的毒粉,让身子有中毒的迹象,再及时解毒,对身子可有很大的影响么?”
大夫被她这话又是给吓了一跳,再三确认了她不像是开玩笑的样子才瑟缩着道:“按照小姐上次拿来的血迷草毒粉来看,若是少量接触,不超过一两的分量的话,其实不必以金尊莲花来解毒,一剂百清方便可以清楚毒素,只是身子会虚弱些,但好好吃上几服药调理一下,倒是并没有什么大碍。”
“百清方?”钟安毓双眉微蹙,眼底若有沉思。
“百清方是古书上流传下来的一个解毒的方子,其中有一味百清草算是稀罕,可却并不难以寻觅,再辅佐其他药材变成了上好的解毒的法子,据说能解百毒,故名百清方。”大夫解释着说道。
钟安毓点点头,朝大夫略一俯身:“我明白了,多谢。”
从医馆回去之后,钟老夫人就派了人来传她。
“怕是来者不善。”小柒提醒道。
钟安毓只一脸的淡然:“无妨。”
到了厅上,钟老夫人正端坐上首,背后的一副观音像慈悲悯世,嘴角却有浅笑,衬着手中那拈着的花枝。
光被雕西番莲的隔扇裁得细碎,零落在钟老夫人的身上,半张脸铺了阴翳,那严肃的神色同身后的观音像形成了强烈的对比。
“祖母。”钟安毓唤了一声,只是行了一个寻常得不能再寻常的礼。
钟老夫人缓缓抬起眼皮,明明浑浊的目光却有着如剑锋般的光芒,轻又重得扫在她的身上:“你不是病了么,闻说这两日还重了些,我倒是没去看你,你怎么今个儿想着出门去了,也不怕身子被折腾垮了?”
钟安毓只是缓步走到了右下手的椅子上坐了下来,做出扶额的姿态:“孙女的确是身子不适,本以为病大好了,许是前日晚间吹了些凉风,便又晕着了,今日是去医馆瞧瞧的。”
话倒是不假。
只是钟老夫人是什么人物,哪里就真的她说什么就信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