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然是为了立储一事了。”钟安毓接过了那奏章,以指尖轻轻的摩挲了几下,眼底辉光一闪,语气如流云般清淡。
越子钦抬起眼眸望了钟安毓一眼,二人的目光正对上,相视了然。
“如今朝中的皇子之中,唯独你和毅王两枝独秀。”钟安毓又接着说道,“毅王近来风头正盛,而你也自然是不遑多让的,两人各有所长,皇上为了江山社稷考虑,那是要慎重再慎重的,不过目光却也只能在你二人身上打转,如今出了这么许多事情……
虽然说是帝王之心不可测,他的考量到底是大家都多少明白些的,你和毅王之间,必然是要分出个高低上下来的,而今日倒是个极好的考量之时。”
越子钦微微颔首,眉梢爬上一缕淡淡的晦暗不明的情愫:“不错,你所说的正是我所想的。今日因着事出突然,我纵使是对越子宁有所防范,可你这边也出了事情,我一时情急倒是误了些分寸的。
父皇本来就对钟家和两位皇子之间的纠葛而有所疑心,越子宁有是个惯会见风使舵的人物,他如此一搅和,水是浑浊了,只怕父皇也是要更加的疑心我和你之间的关系了。”
今日越子钦对钟安毓的维护可以说是到了极致,如此一般的情意谁都知道不寻常的。
加上帝王多疑,这难免就要被揣测一番了。
听着男子话音浅浅淌入心田,钟安毓心中的丝丝缕缕却一点点的清晰起来了,仿若有梭子在穿针引线一般,叫她愈发的明朗,不至于混沌难解。
钟安毓放下手中的奏章,拿起茶杯喝了口水,唇齿间顿觉清醒,转首看向了越子钦:“我知道你心中的思量,但是你不防因此换个方向来看待此事,或许会有很大的不同之处呢?”
“换个方向来看待此事?”越子钦皱了眉头,倒是没有心思天生细腻的钟安毓来的反应快了。
虽然钟安毓是个习武的女子,自小养在钟天涯的身边,可到底是个女子,总是能够在发现一些细微之处。
倒也不是说越子钦不够聪明,只是女子有时候在某些方面总是得天独厚一些。
越子钦细细想了片刻,仍是未能参透钟安毓话中的玄机,只得缓缓摇了头。
钟安毓拍了拍他的手背,曼声解释道:“今日你的确对我太过关怀了些,你心中担忧我们因此被皇上猜忌,再无来日可期待,但若是换个方向来看,其实也不失于是一种助力。
你想想看,你对我如此关心,却并未怎么提及我身后的钟家,而只是一心牵挂于我,想必皇上也是知道关心则乱这句话的,他说不定不但不多疑,反而留你下来只是为了观察你我之间到底是何感情。反观毅王的种种举动,颇有种过于激进的嫌疑,比起你的真情流露来说,他的举动更加可以引起一个帝王的疑心和猜忌。”
一番话说的条理清晰,又温柔如春风,瞬间叫越子钦心中那股子无名的情愫得到了安抚,心一下子便定了下来。
越子钦恍然大悟一般:“毓儿,你的心思果真是巧妙的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