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你的屋子在哪儿,我身边儿的丫头还不至于那么没用打听不出。”
“是。”椿梁垂眸笑了笑,叹了口气:“奴婢不想恩将仇报,您也知道,但凡奴婢将您在外头的产业透露出来,老夫人非但不会对我这般猜疑,甚至还能重用我……”
“我明白,所以我不是亲自过来见你了么?”钟安毓笑吟吟地倒了一杯推到了她面前:“说说看,今日你可瞧见了什么怪事儿没有?”
椿梁一愣,不解地道:“大小姐,您也知道奴婢现在的处境,是如何也不可能进得了屋里伺候的……”
“嗯,所以,院儿外可有什么发现没有?”钟安毓目光灼灼。
椿梁一琢磨,忽然想起一件事儿来:“这么一说……今日大小姐您离开之后,是有一个古怪的地方。”
她凑近了些许,开口:“今日二小姐很是奇怪,奴婢听见她身边儿的杏蕊喊了一句,许是她差点儿倒下了,可奴婢闻声过去的时候,她只说脚下绊了。”椿梁皱起了眉头:“可您大约也知道,福寿苑里头为了老夫人的安全,但凡是行路的地方都铺了青石板,既然平坦,穿了鞋子踩在上头也防滑。”
“你的意思是,她其实是因着旁的原因要倒下,却谎称是绊了?”钟安毓若有所思。
“奴婢确信如此。”椿梁顿了顿,问:“可是小姐,您怎么忽然想起问这个?”
钟安毓垂眸抚摸着瓷杯边沿:“曾玉瑶甚至老祖母都将我盯着,即便我停下来也不可能看到什么有用的东西。”她抬眼笑着看椿梁:“可是你不同。”
椿梁忽然觉得,越发看不懂面前的少女了,分明只有十几岁的年纪,却谨慎至此。
谁也不知道,钟安毓今生能如此,概因前世用血得来的教训。
她站起身,抬手将兜帽带上,阴影遮盖了面容:“此处不宜久留,我先走了。”
椿梁赶忙起身:“恭送小姐。”
钟安毓走到窗前,回头一笑:“东子的事情就交给我了,你且先护好自己。”
“奴婢省得。”她飞快地补了一句:“大小姐!您……就从来未曾怀疑过我么?”
钟安毓并未立即回答:“疑人不用。”
眼瞧着钟安毓消失在夜色里,椿梁重新将蜡烛灭了。
疑人不用,可是用人,自然是要疑的。椿梁躺在床上,看着黑暗里隐约的帐子想,至少现在,大小姐已经要用到她了,而这样谨慎的主子,才值得跟随啊。
越子钦此刻尚且在宫中,亭台的纱帐轻晃,他拨弦的手在琴上轻按,抬眸问:“有消息?”
“是。”一个黑影从柱后走了出来,单膝跪地抱拳道:“属下按着殿下的吩咐深入调查了下去,发现……”
他有些迟疑。
越子钦眉头皱起:“讲。”
他干脆站起了身,将手背在身后朝那人踱步过去。
“是!”男子继续道:“属下发现曾家的野心极大,按着已有的线索,似乎一心想攀附上皇权,虽说为了掩人耳目没有嫁女去皇子的府邸,但却有不少曾氏旁支女成为皇子幕僚的小妾。”
“太子府的生意有一半都有曾家参与或是间接掺和。至于最近,还用了隐秘的身份送重礼讨好毅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