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真万确!”她咬牙切齿。
钟安毓笑得得意,转头就冲老夫人道:“祖母,我也觉得或许是孙女瞧错了。孙女思忖着,您这边明察秋毫,庶母怎敢当着您的面儿扯谎呢?”她抬眸道:“既然这些不是我娘的嫁妆,想必应该是府里的财物了?”
直到她说出这么一句话,在场众人才恍然大悟。
老夫人深深地看了她一眼,原来,钟安毓的目的,从不是将偷拿亡母嫁妆之事坐实,而是在这里等着呢!那么接下来……
钟安毓果然道:“还请祖母彻查府邸的账目财物,瞧瞧是哪里短了。”
玉夫人有些慌,她已经把大部分何氏的嫁妆做进了平日的账目里头,可还有一些做不了,原因也很无奈——
她的母家曾家是大户,近几年风头也劲,但她嫁过来的时候是做妾室,本没有什么像样的陪嫁,若说是钟安毓她那个将军爹赏的也成,可这些年边塞战事重燃,边疆吃紧,钟将军几乎就常年驻扎在了边境,这些年莫说赏赐了,回来的机会都少。
曾家是妾室的母家,也不算是正经亲戚,所以玉夫人忽然多出许多钱财来,那就是万万不可能的。
老夫人怀疑的目光落在了玉夫人的脸上。
直到这一刻玉夫人才有些后悔了,若不是钟安毓在场刺激她,她瞧瞧承认了那些都是何氏的嫁妆,再将剩下的东西送些给老夫人,说不准还能蒙混过关,可这会儿骑虎难下,只能祈祷老夫人能怜惜她这些年的苦劳轻纵些……
钟安毓心如明镜,知道事情差不多了,若再多说就过头了,遂福了福身:“祖母,孙女乏了,还祈告退。”
老夫人略点头也没挽留:“去吧。”又点了身旁的连嬷嬷:“送送大小姐。”
连嬷嬷应了声,便跟着钟安毓一道离开了这儿。
等人一走玉夫人便如同一只受惊的兔子一般,膝行到了老夫人脚下,哀声道:“老夫人!婆母!玉瑶真的没有中饱私囊啊!”
老夫人气不打一处来,冷哼了一声:“这是财物的事儿么?”她都想踹她一脚,转眸看了一眼缩在一旁的银香,指了押着她的丫鬟道:“把人关起来,莫叫她寻了短见!事情闹清楚之后再行发卖出去!”
那丫鬟明显感觉到面前缩着的女孩儿身子一掣。
银香心中百感交集,老夫人这么做既是保着她的命,却也没有轻饶了她。
她很清楚没有了家生子这层外衣,去了其他地方,就只能凭本事或是止步下等丫鬟了。
但谁不想活着呢?关在老夫人这儿,又有了特别的交代,玉夫人的手可就伸不了这么长了。
等银香被带下去之后,老夫人这才开了口:“知道我为何如此动气?”
玉夫人惊慌地抬起了头。
老夫人深吸了一口气,指着她的鼻子道:“从前我觉着你是有些本事的,所以才纵着你偏着你。可现下,你竟斗不过一个小丫头!着实让我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