嘉德殿上,群臣沸腾。
皇帝刘宏以手扶额,头痛难忍。
正值此时,傅燮出班高声道:“斩司徒,天下乃安!”
声虽不大,但却响彻嘉德殿。
刘宏凝目看去,傅燮怒视崔烈,急怒之下面色通红。
“樊哙以冒顿悖逆,愤激思奋,未失人臣之节,季布犹曰‘哙可斩也’。”
“今凉州天下要冲,国家籓卫。高祖初兴,使郦商别定陇石;世宗拓境,列置四郡,议者以为断匈奴右臂。”
“今牧御失和,使一州叛逆;烈为宰相,不念为国思所以弭之之策,乃欲割弃一方万里之土,臣窃惑之!”
“若使左衽之虏得居此地,士劲甲坚,因以为乱,此天下之至虑,社稷之深忧也。若烈不知,是极蔽也;知而故言,是不忠也。”
崔烈闻言胆气沮丧,几乎就要晕倒在地,强声道:“傅燮你……你何至于此!”
傅燮再骂道:“住口!无耻匹夫!”
刘宏见此势心中一惊,不敢再让二人多言,忙说道:“凉州不可轻弃,关辅不能不顾,众卿有何计策?快速速说来。”
此言一出算是为崔烈解了围,但今日朝堂上之言语,若是传到天下间,崔烈之声名算是臭了,恐还会遗臭万年。
这时大将军何进亦出班回道:“西羌不能不平,但今岁平黄巾贼,耗费众多,朝廷此时资用匮乏,若要出兵还需积攒。”
此言一出,朝堂上公卿纷纷复议。
刘宏心知朝廷物资捉襟见肘,现在他强催也是无用,只闭目长思,在脑中思考对策。
就在此时,大臣张温出班奏道:“臣张温愿率关西州郡军御敌,保羌贼不能染指三辅。”
刘宏心知欣慰不已,当真是国难思忠臣,满朝公卿呃呃不言,唯有此公能舍身报国。
“张卿既有此心,朕岂能不许,今擢升你为右车骑将军,假天子节杖,即日领军出镇西京,关西兵马皆由你统率。”
右车骑将军!
汉家之右车骑将军位与左车骑将军同,皇甫嵩于冀州厮杀数月,又有击杀张角之功,不过才拜为左车骑将军。
今日张温尚是请战而已,寸功为立就被皇帝授以此右车骑将军位。
可见人间本就不公平,皇甫嵩世代将门,而张温却是京官,以他统率大军,若不给与高位,唯恐不能服众也。
张温登时拜倒在地,口中高呼:“臣张温定不负陛下,不负国家。”
当即便有宦官取来车骑将军印,刘宏身体不适,已在座上不能轻动,大长秋张让带天子下殿,将将军印授与张温。
而后刘宏又告朝中文武百官,将宫中马匹,除却郊祭必用之外,尽数让与军中。
当即又下诏,减太官珍羞,御食一肉等。
值此国难之际,纵是奢靡无度如汉灵帝,也意识到帝国已经动荡飘摇。
群臣此时好似忘却了各自的争斗,都团结在皇帝周围,以应此劫。
而后汉帝刘宏又问道:“不知何人愿为车骑将军副将?”
此言一出众臣相顾无言,持金吾袁滂闻言咬了咬牙,大步踏出道:“臣愿往!”
刘宏见状心中大悦,当即又嘉言以褒袁滂。
而后大将军何进又举并州刺史董卓,言他久在西凉,与西羌相善为由,举荐他为破虏将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