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让心中并没有把郑玄算入其中。
他深知此人乃是当世大儒,前番冀州之事是他师弟卢植所托,此时卢植会不会听命也不准确。
这些真正的儒家之人,一个个铁骨铮铮宁折不弯,张让不会把希望放在此处。
“不过顺帝时有琅琊人宫崇诣阙,献上其师于吉所得之太平清领书,此书有太平二字,怕会触陛下霉头,罢了罢了,还是命卢植请郑玄吧,若他敢不从命,呵呵呵,看我不治他欺君之罪。”
想了想后,张让终于还是将于吉从脑中撇去,随后几封诏书分别送出宫门,向着各处传去。
巨鹿郡,郡府之中。
张玄站在郡府庭院中,他身前有一老一少二人,被亲卫押着进府。
今日秋高气爽,空气已经冷冽了许多,但站在张玄身边就好像在炉边似的,几个亲卫都不愿离太远。
“乐隐,牵招,听闻你二人在观津城聚众阻拦我军,不惧死乎?”
不错,这被押到巨鹿来的二人,正是牵招,还有他的老师乐隐。
此时他们二人一身修为都被徐达封印,可以说生死尽操于人,但是师徒二人却毫不畏惧。
乐隐闻言抬头看了张玄一眼,耿直道:“听说你也曾是儒家士子,今日竟成了世间第一号反贼,当真是世事无常。”
在这数月之间,张玄南征北战,战功卓著。
以至于他过往的经历都被人所熟知,冀北之地更是对他如雷贯耳,甚至还有不少儒生,曾与张玄一同游学过,此时都还不沉浸在震惊之中。
“我也是被这个世道逼反而已,乐先生乃是冀州宿儒,非是那些腐朽之儒,我所言你定能懂。”
乐隐摇了摇头,不信道:“非也,你父张角筹谋十余年,传道于天下各大州,以至于作乱之初就八州黄巾共起,这绝不是单纯被逼反的。”
这确是乐隐理解错了,张玄所说也不是他说的那个逼得意思。
张玄也是摇了摇头道:“非也非也,我所言之逼,非是朝廷逼我家造反,而是这天下逼迫小民造反而已,先生在冀北时,莫非没见过那许多人间惨剧吗?”
乐隐面色一变,张玄所说之事,他稍一联想就想到了,但这难道不是正常的吗,天下可都是如此得啊。
但是这话却不能说出来,潜规则之所以是潜规则,就是因为那层遮羞布不能揭穿。
“怎么,乐先生可是想到了什么?怎不继续说了?”
张玄面色古怪的问着,心中却在飞快的转动心思,乐隐他可以不在乎,不过是一方名儒,而这少年却是大奖之才,能独自主政一方军政的存在。
乐隐低头不语,张玄自是哈哈大笑了起来:“哈哈哈哈,先生你乃儒生,怎不敢直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