邺城汉军大营!
皇甫嵩虽是武圣之尊,但亦是对郑玄甚为尊敬。
自党锢以来,郑玄从四十多岁一直被禁锢到五十八岁,但他被解禁之后,仍守节不仕,深为天下人尊敬。
他此次应师弟卢植之邀来河北,却在途中闻得卢植坐狱归洛阳,但他仍是来了。
大道归真,到了郑玄这个境界,人间事已经不能勾动他的心弦,只是醉心于圣贤书而已。
皇甫嵩此次来郑玄帐中,乃是共商破贼之事,但郑玄却对此兴趣缺缺,只是道愿出手阻拦张角之道术。
不过皇甫嵩也不见怪,有他此言就够了,张角得道术精奇,自己虽然证了武圣,但却未能完全挡下那些水火五行之术。
有了郑玄就不一样了,郑玄不仅仅是儒学大宗师,他乃精通天文天象,正好与张角匹敌。
二人又交谈了一会儿,皇甫嵩便离去了,与郑玄交流令他受益匪浅,毕竟除了将军这个身份之外,皇甫家也是家学渊源得世家。
“惟上帝弗常,作善降之百祥,作不善降之百殃。”
皇甫嵩走后,郑玄悠悠一叹,尚书中得名句从他口中吐出。
此时此刻他那里还不知道,太平道乃是黄天作祟,但勤学五经得他,亦不能说一句黄天得不好。
六天之中皆是圣贤,自古非成大功大德者不可为帝,黄天便是其中最圣最贤,至功至德德哪一位了。
“怪不得孔夫子常言,郁郁乎文哉吾从周!”
虽然早已洞悉了世界的真相,但在真正面对时,仍旧不能平静。
周公与夫子理想中的大同世界,方才是一切美德的所在之地吧。
“存亡祸福,皆在己而已。天灾地妖,弗能加也。后汉到了如此地步,亦是天数,亦是定数,罢了罢了,此次便以报汉家养士之恩吧,此后归高密乡里,皓首穷经便是了。”
虽臣不言主之过,但对于如今汉家之政,饶是大儒郑玄亦对此愤懑。
且说皇甫嵩归中军后,便召来朱隽,董卓,袁绍,曹操,孙坚,袁术等将,欲共议军事。
“既有郑玄郑康成公为助力,我等集结大军攻城便是,复有何议?”
袁术莽而无谋,且他与黄巾战来多有仇隙,恨不得即刻破城。
曹操瞥了袁术一眼,随即对皇甫嵩道:“城中黄巾百万之众,我军若与其强硬厮杀,损伤更不会小,还需攻心为上。”
袁术面色一黑,心道好你个曹阿瞒,竟然敢对我如此无礼。
不过还不待袁术出声呵斥曹操,袁绍便跟着道:“孟德所言极是,城中黄巾众多,亦不能杀尽,何不尝试着招降呢,就算不能降伏,亦可为角贼增些烦恼,让其心生忧虑也好。”
皇甫嵩点了点头,不过此时说这些都太无用,他今次不是问计,而是共商排兵布阵。
至于招降之说,早就被他弃于脑后,邺城黄巾万万不可招降,虽然不要降卒会导致日后再攻别处黄巾时更加艰难,但邺城乃是贼首部众,一旦招降洛阳便会雷霆震怒,这是皇甫嵩不愿意看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