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里。

郭勋与田豫对坐府中，却不见刘卫踪影。

田豫心中有些揣测，但又不敢确定，探问道：“明公召豫来府中，可是有事交代我做？”

郭勋摇了摇头，面上看不出喜怒来，只盯着田豫看了良久，方才缓声问道：“依你看黄巾如何？”

啊？

田豫大吃一惊，郭公这话是何意思，难道有投太平道之心？

他不禁心生疑窦。

不过下一刻便将这想法抛之脑后，不禁为自己之无稽发笑，一州之长吏怎会做出那种事来，自己一定是糊涂了。

暗自嗤笑了自己几声后，田豫正色回道：“角贼传道十余年间，众徒数十万，连结郡国，自青、徐、幽、冀、荆、杨、兗、豫八州之人，莫不毕应。”

郭勋点了点头符道：“张角初传道时还有一段往事，你定不知晓。”

田豫一顿，不由好奇道：“张角之生平如今已是闻名遐迩，还有何事不由人所知？”

郭勋苦笑道：“他十余年前初传道时，曾因为与党人交往过密，被捉到牢中，后来不久便遇到大赦，才得以逃脱，那时他不过一介夜游神魂的散修而已，故而此事不为人所知。”

田豫闻言膛目结舌，太平道大贤良师竟然还曾经被汉朝官吏捉过，不过与党人交往过密，这也太让人心惊胆战了。

一时间田豫心中思虑万端，田豫虽然是边郡之人，但也出身不差，党人之事也破有耳闻，在天下士人心中，党人可以说就是道德楷模，不屈斗士。

而就是以这样形象存世的党人，与张角可以说风马牛不相及了，但二者竟然在十余年前就交往甚多，再联想到前不久皇帝下令解开党锢之祸，赦免党人之罪，不由得倒吸一口凉气。

“这……怎会如此？”

郭勋叹了口气，似笑非笑的说道：“若不是当年我族父在冀州为吏，此事我也不会知晓，国让你也知晓吾族在晋阳，因为三互法的原因，多在幽州，冀州，凉州这些州郡为官做吏，故而冀州事知道的颇多。”

田豫点了点头，三互法乃是汉桓帝立下的法规，三互的意思也就是，婚姻之家及两州人不得交互为官。

也有说，如甲州人士在乙州为官，乙州人士在丙州为官，则丙州人士对甲、乙、丙三州均需回避。

这样一来选官就非常难，甚至经常又官位空缺，却因为三互法的缘故，而没有人能任职的事。

当然这都是刺史，太守等大吏，寻常小吏就没有此种限制了。

这也是汉皇帝被世家豪族逼的没办法，虽然简单粗暴，但是到也管用，起码从东汉末年看，基本上没有那个诸侯是在自己老家混出来的。

而郭勋此事此景提到此事，也非是无话找话，而是要引出下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