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头子一闭眼,轻轻地点了一下头。
而一边装作十分紧张担忧的那一对粉裙小姐妹,不甘心的咬了咬嘴唇,还瞪了一眼阮时。
阮时面无表情:“?”
傻逼。
“过来,阮时。”
阮时从她父亲让出来的空间内挤了进去,垂眸看着病床上的老人,低声喊了一句:“爷爷。”
老人猝然睁开了眼睛。
有那么一瞬间,阮时仿佛看到了几年前老人尚且强健的样子。
但也仅仅是那一瞬间罢了,很快,他用浑浊的眼球锁定住阮时,手指艰难地动了动,意思大概是让她靠近一点。
阮时看了眼阮父,阮父对她点点头。
行吧。
倒看看这个小老头要做什么妖。
她俯下身,凑近了一点。
却只听见他嘴里发出“嗬嗬嗬”的声响。
“……?”
二叔迫不及待地凑了上来,把她往边上挤了挤,阮时不满地掀起眼皮,一句话差点就说了出来——“你有病吗。”
一家子傻逼。
二叔是个黑心奇葩亲戚。
他大女儿是个白莲花。
二女儿是个泼辣鬼。
老婆是个……
哦,老婆去年就跟隔壁老王跑了。
活该。
阮时嫌弃地作势就要往后退,却被老爷子一把抓住了手,老人的手掌粗糙又苍老,瘦的像只剩下了骨头。
阮时忍着心理的不适,抬起了眸子看着老头子。
“都……走……”
老头子说话十分费劲,每吐出一个字就跟要断气了似的。
二叔还要上前听,阮时不动声色地把他往旁边一推,淡淡道:“二叔,爷爷让你们都出去。”
二叔脸色微变,然后道:“这,这怎么行呢,爸,您刚刚醒过来,需要有人照看……”
阮时比了一个暂停的手势,“劳驾,请问我不是人?”
二叔:“……”
阮父失笑一声,不愧是他的女儿。
“我们都出去吧,让爸跟小时说话吧。”
“大哥……”
“这是爸的意思。”
话都说到了这个份上,二叔再如何心有不甘,也只能罢休。
整个空旷的病房一下子就安静了下来。
阮时足足和老爷子在病房里说了又一个小时。
外面等着的二叔一家子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
阮父阮母倒是悠哉悠哉。
“老公,你说我们女儿会乖乖听话吗?”
阮父摇了摇头,温柔地摸了摸妻子散落的长发,轻声道:“她不会。”
“……啊。”
阮父的目光温柔地注视着他。
“对于小时来说,下棋,远比当公司掌权人重要的多。”
他见过多少个日日夜夜女儿钻研棋谱,钻研到废寝忘食。
那样认真又庄重的表情。
她又怎会轻易放弃?
阮母忧心道:“但是爸爸那边……”
“会解决的。”
“只要有心,没什么能成为她的阻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