判官沉默了一会,忽然说:“您希望我放了她?”
冥王眼眸深了深,微红的眼尾有些上挑,黑色长袍下的手缓缓从里面拿出来,嘴角咧开一个鬼气逼人的阴森笑容,“砰。”他手指比枪,指尖正正指着判官的心口,“本王累了,我想睡觉。”
判官听明白了,他竭力遏制住自己狂跳的脉搏,微微颔首,“属下知道了。”
他朝阮时礼貌地一抬手,眉眼冷淡:“阮小姐,请。”
阮时在自己右手食指摩挲了一圈,忽然开口道:“他是不是有时候精神方面不太正常?”
判官的脸色骤然一黑,眼神嗖的一下变成了剜人心的刀子射向阮时。
“放肆!”
冥王在进入黑色屏风的那一刻却愣住了,他将原本抬进去的脚又拿了出来,望向阮时,极其危险地眯起眼,“你刚刚……说什么?”
“情花蛊,母蛊已毁,子蛊尚存,幸存者即为中蛊者,无法感知正常的七情六欲,嗜睡易怒,暴躁无常。”
阮时:“可以给我看看你的手吗?”
她刚刚说的也是猜测,这种蛊她以前也见过,就在师尊的那个位面,门派里有个小弟子就是因为中了这种蛊不治身亡。
但鲜为人知的是,其实情花蛊解法很简单,就是有点雷。
阮时当时看书的时候掠过这一页,嘴角都抽搐了。
冥王冷着脸走向她,然后面无表情地伸出了自己的手,手腕上有一朵暗红色的花正怒放着,与苍白的手腕交相辉映。
阮时拿积分兑换了一本书,上面关于情花蛊解法有记载,她一歪头,笑得张扬好看,“里面有能救你命的东西,作为报酬,你得答应我一件事。”
冥王冷笑:“我怎么相信你?”
阮时:“这本书上可不只有这一种毒的解法,你可以一一试试看,里面关于如何配药解毒都记载的十分详细,你应该有大把时间去验证这些,而我,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凡人女孩,反正怎么样都是在你们的眼皮子底下的,我也没必要拿自己的小命来骗你。”
冥王看了她一会,冷冷地勾起嘴角,“量你也没那个胆子,说吧什么事?”
阮时:“我写在书上了,那件事就拜托你了,有劳。”
她说完,把目光看向了灵宜,“保重。”
“你也是。”灵宜温温柔柔地朝她笑了笑。
……
片刻后,送走这两个麻烦小姑娘后,冥王翻了翻这本古籍,然后关于情花蛊的那一页,脸色一变,啪的一下的把书关了起来。
“该死!”
判官皱起眉,“怎么了?她诳你?”
冥王磨了磨牙,眼睛带着几分狠意,凶残道:“没有!”
只是那解毒之法……
“是不是解毒的材料少了?我看看。”
冥王还没反应过来手里的书就到了判官手里,判官低头一看忽然一怔,视线在越过几个字的时候猝然一顿然后脸色爆红。
荒唐!!!
……
阮时再醒来是在学校寝室里,寝室里空无一人,只有外面的风吹动了树叶沙沙作响。
她揉了揉眉心,从上铺翻下床,她身上还穿着蓝白色的短袖校服,深秋的晚上带着深重的凉意,寝室对面的另一栋楼也亮着灯,阮时瞥了一眼,给自己披外套的时候忽然顿住,她抬起头直勾勾看向前面那栋灯火通明的楼。
那栋楼之前有个初三的女生,因为学习压力过大加上父母忽视,从楼顶跳下去轻生了,从那之后那栋楼就被学校封锁了起来,怕给学校造成什么负面影响也怕影响学生们的正常生活和心理健康。
那是一栋废弃了十几年的寝室楼。
现在,在半夜十一点三十五分的时候,灯火通明里面亮如白昼。
阮时压下心里的那股不适感,心里有些担心慕时遇,她匆匆推开门跑了出去。
“阮时……”
“阮时……”
“阮时……”
有个声音在身后穷追不舍,如影随形。
阮时反手就是一道绝杀符。
那声音微妙的停顿了一下,然后仿佛没有受到任何影响似的,继续幽幽道:“阮时……你在找谁……”
它森森地笑了起来,“那个男同学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