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群混蛋!”苟利国脸色一沉,“但姐夫,我去也行,转运使不行。私盐的根表面是在上面,有大人物罩着,其实不然。”
“为何?”秦侯爷对此就不懂了。
“私盐的根源在于盐帮,和底层,底层的腐败才会往上层传播,以至于官官相护。盐是一个国家最大的财富,送礼什么的,已经不能用钱财来形容了。这么和你说吧,正八经的高层,其实拿不到多少钱的,中层拿的才是大头。”
苟利国顿了顿,“俺家里供奉的是真武佑民天君像,去寿光的第二年才对盐务下手的。当天夜里,俺家里的木质雕像,就变成了纯金打造的真武佑民天君像。把俺吓得不行,他们能把雕像换了,就能出其不意的干掉俺。”
“那你是怎么解决的?”
“俺当天就查封了一个贩私盐的盐商,砍了脑袋。回家在雕像上贴了一张字条,说这个雕像太小了。没过三天,家里多了一个半丈左右高的纯金打造的雕像,家里还多了一张十万贯的钱庄存票。”
秦侯爷愣了一下,突然问,“紫宸殿内堂,那尊纯金的雕像,你送给陛下的?”
“对呀。贪的越多死的越快,俺就全给陛下处理了,然后陛下给我一队飞骑,又让人暗中协助我,这才在寿光站稳脚跟的。姐夫,没皇帝支持做这事儿谁去都白扯……”
“关陇可比寿光危险多了。”
“姐夫,也不尽然。”苟利国略微沉思了一下,“盐道衙门分盐道、铁道、度支,其中掌管钱财的是度支,也就是各州府的织造衙门,给我一个六品织造吧。不是那种把钱的织造,介于把钱和不把钱之间。我去了之后可以碰钱也可以不碰钱的那种。”
“然后呢?”
“然后伺机而动,抓住钱的走向,才能找到根,中层才是突破口。底层的人根本不知道钱谁拿的,但中层不一样,肯定有特殊的账本。我去了之后,碰不碰钱都无所谓。
关陇之人最恨的就是姐夫你和陛下,我在表现的贪一点,在骂几句皇帝、骂几句平西侯爷,和他们诉诉苦,他们就得拉拢我。然后表现的愤慨一点,那我就是他们的人。他们就会借机考验我,到时候陛下私底下放放水,我就算卧底成功了。”
“大工程啊!”秦侯爷叹了一口气。
“关陇水深,做戏做全套,再给我几个随行的,让他们都以为是监视我的。得皇帝钦点,不然关陇真的会杀官的,渔阳府就是最好的例子。”
“那你就不害怕吗?”秦侯爷问。
“姐夫,像你说的,我是天子门生,本就是死过一次的人了。我一个光脚的,我能怕穿鞋的?更何况,他们敢动干掉我,皇帝就会操刀子,那可就不是血洗关陇那么简单了。他们要做的只有两条路,要么是赶走我,要么是同化我。”
说到这,苟利国笑了笑,“姐夫,渔阳府的混混,大多数活的就是杨家的狗,唯有我能和杨家人称兄道弟,唯有我能在渔阳有官职,当初绑了杨家的人,也不容易的。但凡没关系,我连渔阳杨家的府门都进不去!俺打小是吃百家饭长大的,那些叔伯们从来不拒绝俺,做混混也是无奈之举,吃了没文化的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