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人招待了汉斯一番,他是个硬骨头,坚称自己只是一个路过此地的流浪剑客。所以,我想我可以把他交给你们,特别是温特,我相信你有的是办法让他回忆起自己到底是谁。」阿马德乌斯笑得有些残忍,他对刑讯的艺术一无所知,他厌倦了汉斯嘴里的那套一成不变用来敷衍人的辩解。
「我们会的,」西蒙一口气将酒喝下肚,「对于这种被魔鬼附身,背叛王国背叛天主企图破坏士兵信念的败类,不需要任何心慈手软。」
「那么,我想这就是全部了。」公爵站了起来,向在旁边待命的秃头仆人比了个手势,后者心神意会地点了点头,快步走了出去。
西蒙想,这会不会是公爵为了挑拨自己和朗格弄出的新把戏?不过很快,他就否认了这一点——公爵没必要冒着损失名誉的风险再在已经便很烧得旺盛的火焰上添一把柴。
造谣这种事情如果自导自演的话,露出的破绽实在是太多了,除非是傻子,否则没人会愚蠢到这么干。那么不出意外的话,猜都不用猜,这一定是朗格……
当西蒙和温特两个人走出公爵的营帐从门口的武器架上拿回自己的佩剑时,一个穿着锁子甲套着公爵家族印章罩袍的卫兵押着一个穿得破破烂烂的「剑客」走了过来,一旁跟着刚才帐篷里的秃头仆人。
想必那个在押的囚犯就是造谣者汉斯了。
「交给我,朋友,一个小时内,我保证他连自己什么时候丢的第一次都给问出来。」温特的视线从造谣者汉斯身上收了回来,然后拍了拍西蒙的肩膀。
对于温特的审讯能力,西蒙是放心的。
「我相信你,我和你一起去吧。」
「走。」温特点头,招手让自己的侍从转押汉斯,随后和西蒙一起朝着自己军队的驻扎地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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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月色之下,在远离驻军树林的一处河畔小营地中,一伙穿得和流浪者一样破烂的人聚在火堆旁炙烤食物,相互交谈。
「你们今天干得怎么样?」一个戴着破烂皮帽的男人摸了摸他那油腻的头发,擦了擦额头上的汗。
「以喝酒聊天的方式,将那个事情很自然地很不经意地告诉给了其他人。」一个脸上长着难看麻子和膘肉的中年男人咧开嘴笑了笑,在火光的照映下,那笑容简直比魔鬼哭泣还恐怖。
「你确定你聊天的时候没吓到别人吗,丑脸波奇?」擦汗的男人打趣道。
「美酒令人沉沦,故事引人入胜,谁还会关注我的丑脸?」波奇的自嘲引得火堆旁的众人一阵哈哈大笑。
忽然,旁边的树丛间传来了一阵「嘎吱嘎吱」的踩踏树叶和枯树枝的声音,火堆旁的「流浪者」谨慎地屏住了呼吸,手摸向了腰间的武器。
两个只穿着朴素亚麻衬衫,长得又高又壮的男人拨开了灌木丛的树叶。他们腰带间别着的剑鞘表面纹理细密,看上去是用小牛皮鞣制的,剑鞘上露出的剑柄被保养得十分光滑,估计苍蝇在上面落脚都得滑倒。这足以彰显二人的身份并不简单。
两个人的身后还跟着一个高高瘦瘦的男人,他戴着宽大的皮革风帽,披着灰色的粗麻布斗篷,将自己遮得严严实实。但是,有细心的「流浪者」透过黑暗的遮掩注意到他腿上的黑色细麻紧身裤和那价值不菲的鹿皮短靴,这显露了来者的贵族身份。
「是主人来了。」开路的光头壮汉小声地说道。话音落下后,原本紧绷着神经的「流浪者」们将手从各自的武器柄部放了下来,松了一口气,继续干自己的事情。
「事情都还顺利吗?」这句话是光头壮汉替他身后的主人问的。
「一切都很顺利,除了汉斯一直到现在都还没回来。」五大三粗的丑脸波奇回话时语气轻得跟温顺的绵羊似的,反差实在是太大了。看来,他对那位贵族老爷还是十分畏惧的。
「我下午看到他被科隆公爵的卫兵带走了。」另一个流浪者小声地补充道。
「真是个废物,没用的饭桶,这点小事还能搞砸,居然还被抓走了,」壮汉身后的贵族走上前,阴冷无情地说着,往地上啐了一口口水,「不管用什么办法,杀了他。我绝对不能让任何人拿到对我不利的证据。」
「流浪者」们咽了咽口水,任务失败的后果就如汉斯一样悲惨,虽然现在汉斯很有可能还活着在,但基本上已经和死人没什么区别了。不过,好在他们的报酬是十分丰厚的,这次活儿干完后的薪水能够他们快活上好几个月。
「如您所愿,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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