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过境蝗虫一般的马扎尔人已经将码头上任何有价值的东西都给搜刮得一干二净了,在科奥瑟村这一侧的渡口码头,将货物卸下渡船的胖商人远眺着那些耀武扬威的畜牲,心里恨得牙痒痒。
他已经尽力地把首饰、香料和染料这些价值不菲的货物搬上船了,被那些马扎尔人掠夺的大多是工具、食物、家禽和生丝。
“孩子,别再看了,刚才实在是太危险了,能保住命就已经很不错了。上帝宽恕了你和我的性命,但作为交换,他并没有宽恕你的财物,这是无法避免的。”老税官和年轻的文书提着一个长条橡木钱箱下了船,前者拍了拍胖商人的肩膀安慰了几句,随后和助手一前一后地走向了治安官老凯文的住处。
老凯文住在不远处的半山坡上,他的房子被一道简陋的矮木墙给围了起来,平时有两个士兵看守,算是离码头最近的治安点了,老税官想要在西蒙大人派人过来之前,将半满的钱箱暂时放在比较安全的地方。
弗尔德堡这一侧的河岸边冒起了浓浓的黑烟,这群狗改不了吃屎的异教徒一如既往地选择在劫掠完后放把火烧掉一切,不过这次他们所有能燃烧的只有码头旁的税收小屋和一座简陋的马厩,以及一个供渡口搬运工们居住的半入地式小屋。
即便如此,这群野蛮人也依旧不打算放过它们。橘黄色的火光映在异教徒们得意忘形的脸上,掠夺带来的快感驱使着他们像狼一样举起火把欢呼了起来。
此时,那个“粪人”也洗好了澡,他在水面上火红的倒影中穿上了湿漉漉的衣服,对着远处弗尔德堡的方向不屑地吐了一口唾沫,用谁也听不懂的语言骂了两句,随后骑上了马,和他的同伴们一齐向他们来时方向的森林撤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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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诅咒那群该死的异教徒下地狱!见鬼!”
一个从渡船上下来的私兵闻着空气中焦木的味道,咒骂着接过战友从船上递过来的空木桶,将长矛平放在码头潮湿的木地板上,俯身将木桶盛满了河水,然后用力地泼洒在了税官小屋仍在燃烧的屋顶上。
“我的大人,异教徒有将近八十人,人人骑马,刚走不久,”瀚恩军士带着十几个拎着水桶的民兵前来救火,他看到了西蒙,一路小跑到他的身旁汇报道,“他们基本都是轻装上阵,来的时候什么都没有带,我推测他们在森林里有一个营地。”
“让这十个民兵留在这灭火,”无需西蒙多说,瀚恩军士带来的民兵已经冲向码头取水了,于是西蒙接着说道,“你刚才没有贸然出击,这是很明智的选择,弗尔德堡的守军不足以对抗八十个轻骑兵。现在,我需要你立刻回弗尔德堡集结二十个持矛私兵,我们得以最快的速度在异教徒们溜走前找到他们的营地,然后摧毁他们!”.CoM
“是的,我的大人!”
西蒙在等待第二趟运送士兵的渡船时,让持矛步兵们组成了线阵,一道不算宽的“矛墙”出现在了码头前面。
这是为了预防马扎尔人的轻骑兵重新又杀回来,这些野蛮人的行为不能用常人的思维去揣测,所以西蒙只能谨慎地提前做好预备。
如果真当蹄声如雷鸣一般响起时,西蒙军队中未那些经战火磨练的民兵恐怕会被吓得连列阵都不会了,毕竟不是所有步兵都有抗衡骑兵正面冲锋的勇气。于是,西蒙便提前让他们列好了矛阵。
很快,第二趟渡船带着三十名持矛士兵回到了渡口,这会儿,瀚恩军士也带着二十个持矛私兵走出了弗尔德堡的大门,和西蒙汇合。
“他们往那个方向逃走了,我的大人,”瀚恩军士指了指马扎尔人最后消失在森林前的方向,“跟着马蹄留下的痕迹,我们很快就能找到他们,前提是他们还没有溜走。”
“既然有营地,打包离开也是需要时间的。我们可不能慢悠悠地走过去了,大部分受袭的领主没能抓到他们的主要原因是行军速度太慢了。我们不能步了他们的后尘。”西蒙用手托着下巴,思索着说道。
“所有人,列方阵,跑步前进!”
这时,西蒙平日里对这些士兵的训练就派上用场了,士兵们一路小跑了起来,他们组成的方阵大体上是整齐划一的,并没有其他中世纪军队跑起来乱哄哄如同乌合之众一般的感觉。
不过,与训练时不同的是,平时私兵们穿的都是武装衣和软甲这样的轻甲,而现在他们穿着锁子甲和鳞甲这样的重甲跑步行军会极快地消耗他们的体力,这肯定会对接敌后的作战产生影响的。
西蒙想,为了在马扎尔人逃走前杀入他们的营地,现在也只能这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