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了一眼灰白二人,又看了看妖宗。
“他们俩交给你了!不听话只管下狠手!别不好意思拘着自己发挥,想想人情!”
妖宗看她的眼神便像在看外星人!
他几万年的不短的岁月长河里便没见过不要形象的女仙、女妖和女魔!
宋杳也没心思研究他为何一脸抽风的样子。她一瞬间表情专注起来,每当这种时刻,她便像换了一个人,像极了传说中孤傲清冷与凡世隔了一个世界的女仙。
第三道雷来的比第二道雷来的时间间隔长了一些,宋杳按照刚刚经验推测,这一回的雷不出错的话当是第一道雷的三倍粗。
可当明晃晃的雷劈下来时,她发现她又错了,是第一道雷的四倍粗!巨粗!
那雷将结界一下子便劈的七零八落,宋杳强撑着一口气,愣是支撑着头顶那一块结界没碎到底硬扛着这道雷。
就在此时,白舟楫与阿灰动了,两人这回有心眼了,没干站在原地不动,边飞边给宋杳碎的磕碜巴拉的结界输灵力。
妖宗气的气血上涌,他只来得及拉走阿灰,天雷消失的那一刻,宋杳眼睁睁的看着白舟楫躲避天雷分支不及,兜头向他击去。
宋杳一瞬间便要出手,胸腔里一阵铁丝磨拉的痛,灵力半道泄了力。
她惊恐的望着白舟楫头顶的天雷,千钧一发之际,妖宗第二时间赶来的巨大推力将他整个人在天雷分支击上的同时向前硬移了一尺长。
天雷分支在他身后钉入地里,白舟楫被巨大能量冲击出去,向着宋杳右手边飞去,宋杳一把将人捞进怀里,抱着他被推出了丈余远仰倒在地。
白舟楫以为自己定然要被雷击而死了,如她所说变成了一串肉串,不过下辈子必然不能投胎做鸡鸭鱼猪,还是要做个人,好看的人,她喜欢长的好看肩宽腰细腿长的男朋友。
一阵重压与剧痛之下他失去了意识,整个人便像是被碾压了一般,哪里都痛,原来这就是被雷劈了感受。
他此时除了感觉痛,耳鸣头晕,什么也听不见,眼睛也睁不开,更不能动。
原来死是这么的痛苦,不知晓阿音此时哭鼻子哭成了什么样子?他其实还想对她说句话。
你定要坚持住,才不枉费我丢了性命也想你活,对不住,舟楫食言了!成仙后定然要找到我!
宋杳顾不上被撞的生疼的全身,她抱着人坐起来,慌张的喊着:“舟楫!舟楫!”
阿灰和妖宗也赶了过来,宋杳手下粘腻,她举起手入眼的都是血。她僵直着脖子低头向他的后背看去,白袍被划没了好大一块布,布边是焦黑的。
左肩至腰的背上有一条又长又深的伤口,此时正冒着鲜红的血,伤口边缘是焦黑了的肉。
宋杳看见这伤口的一瞬间全身发抖,她举着的染血的手一直没放下,整个人直勾勾的看着这伤口。直到阿灰到她跟前,叫了她,她才愣愣的抬起头看向阿灰。
阿灰握住她举着的手放下,“还活着。”
然后一手罩在他的肩头自上而下输着灵力给他治疗,足有一刻钟的时间,伤口才不怎么再流血了。阿灰出了一后背的汗。
她也不等宋杳反应,掏出一盒药丢塞到妖宗手里,“给他上药。”
妖宗被这两个不知死活的气的脑瓜疼还没缓过来,想也不想一把把药膏塞进了赶来的崔粱手里。
崔粱刚才看着那道雷劈二师兄时腿都软了,缓了好半晌才跌跌撞撞跑了过来,看见二师兄这伤,脸更是煞白煞白的。
他捏紧药盒,扣了半天才扣开。
一边抖着手给白舟楫上药一边碎碎念,“二师兄,你可不能死啊!掌门师尊白发人送黑发人不得与你一同去了!到时候我们怎么办?”
“再说你好容易铁树开花拐了个貌美如花的二嫂,人还没娶呢,你就咔嚓了要我们怎么办?你也知晓我们从风人丁不大兴旺,要是你死了,有人来抢二嫂我们怕是拦不住啊!啊!啊!”
阿灰一脸黑线。
宋杳终于在崔粱的碎碎念中缓过来点神,她顺着崔粱的话往下说:“那就别拦了,我到时候选个好看的嫁了,嫁的时候还会带上你二师兄转世投胎的鸡。必定要他日日看着我与别人郎情妾意、亲亲我我。”
“他若是后悔了,可以与我说,不过我必然听不懂鸡语。若是他太吵我夫君嫌烦,我便将他做了,红烧清蒸均可,做给我新郎君吃。”
崔粱震惊了!他已经顾不上深究为何他二师兄下辈子投胎会是一只鸡了。
他眼前如今是他二师兄悲痛欲绝、悔不终身耷拉着鸡冠叽叽叽与宋杳悔过时,宋杳一刀砍了他二师兄的细脖子,放了血、剥了毛、上了锅,并且与她新夫君一同吃掉他的可怕场景。
他抖的一个激灵一个激灵的!待他勉强涂完药,药盒啪一声掉在了地上滚进了又黑又大又深的坑里。
宋杳说完又看了看他的伤口,眼泪才开始巴巴的往下掉。
“你听见没?你要是敢死,我说到做到!”
白舟楫此时已没那么晕了,疼痛也少了几分,他没听到崔粱的碎碎念,只听到宋杳要将他炖了给她新郎君吃,他不由弯了嘴角,他想说他就是那个新郎君。
可实际上他也只是动了动嘴皮子,没发出一点声音。
阿灰突然一只手伸到崔粱面前,崔粱懵逼的看着她。
“啥?”
“你们派治疗内伤的药。”
崔粱反应过来,连忙掏出一瓶药放进她手里,虽然还在刚刚恐怖画面的阴影中还不忘叮嘱:“这是和丹,三师叔说一次最多吃三粒……”
他说到这卡了,眼见着阿灰单手开瓶塞,一股脑将一瓶子药丸都倒进另一只手,然后紧握成拳,徒手捏碎了所有药丸子,又向他伸出手。
崔粱咽了口口水,“要,要什么?”
“水袋。”
阿灰轻飘飘吐了两个字。
崔粱这回不用阿灰单手开瓶塞了,自己先将瓶塞打开了,然后才递给她。
阿灰将水袋里的水倒出一半,将药粉都倒了进去。她晃了晃,绕到白舟楫正面开始给他灌药。
宋杳怕他不舒服,将人避开伤口靠在自己肩头,看着他青白的脸色,心里涩的跟吃十个生菠萝一般。
阿灰一滴不剩的都给他喝了进去。阿灰又看了看宋杳哭的满脸泪痕的熊样儿,掏出帕子给她擦了擦。
又拉起她的手腕给她号脉。刚一搭上便皱起了眉头。
“才第三道雷便给你劈出了内伤,所以老天到底是如何看出你这修为可以飞升成仙的?他莫不是搞错了吧!”
宋杳顿了一下,眼泪也跟着停了停。她不敢跟阿灰说她真相了!的确搞错了,错的不是看错了她的修为,错的是劈错了雷!
她不敢对她说怕她担心。
阿灰又抬首看了看天,塞进她嘴里三颗谁吃谁好丸,这回拿了自己的水袋喂她。
她让崔粱接过白舟楫坐的越远越好,崔粱小心的避开了地上的四道大坑。将人扶到距茶芯不远处坐好。
阿灰将宋杳体内的药丸子用灵力化了,别说药丸子太多了,她费了许多力,将把走完了她的七经八脉。
伤虽没全好,可也比之前好了一半。她擦了擦自己额头的汗,用一种看朽木的眼神看她。
“你每次遇事都拼命,小命次次差点交待了,你是不是忘记了点什么?”
宋杳注意力都在白舟楫身上,顺着她喃喃:“什么?”
阿灰用手指点了点她的额头,“走之前师父不是给了你我二人关键时刻保命的仙法吗?”
宋杳呆了一下,这才瞪大眼睛恍然大悟,是了,他们出仙境之前,澜庭仙主确实给了他们一人一道一次性金灿灿的仙法,关键时刻保命的。
她刚刚晾干的双眸里又有了水光,这回是激动的。
阿灰见她如此,拍了拍她的肩膀,“疗伤吧,一会儿还得挨雷劈!”
宋杳望着她些许白的脸心疼,“你们别帮我了,若是你们不好了,我也不会好。”
阿灰便向白舟楫走边挥手,“放心吧,我看着他。”宋杳真不太放心,她想了想撩下狠话。
“你们要是因为我死了,我就放弃抵抗让雷劈死我,魂飞魄散给你们看!”
阿灰翻个白眼,好像谁不是魂飞魄散似的,都死了谁看的见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