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当堂对峙(2)(1 / 2)

“掌柜的,前日夜里,何音是否请了大夫诊病?”

掌柜的回话迅速,“回大人,确是夜里请了大夫,和药堂吉大夫,是厨房帮厨帮忙煎的药。”

城守大人颔首,命衙役带证人下去。他思虑片刻,突然问向付宽。

“你说你是去找人?找何人?他是几时住进的源来客栈?你找他所谓何事?”

城守大人一个问题接一个问题,语速越来越快。

付宽跪在堂中紧张的扣手,

“回大人,小人是去找我的一个远方亲戚,他,他应是傍晚到的源来客栈。”

付宽顺嘴胡诌,频频眨眼,发际线处生了一层冷汗。

城守暗骂。蠢货!若真是孙六派的,当真是一对蠢货!

“你亲戚姓甚名谁?家住何地?”

付宽稍有迟疑,啪一声,城守大人惊堂木拍的响亮!

“快说!”

付宽身子一抖,额头渗出更多汗,刚刚想的模糊的借口吓的烟消云散。

他结结巴巴道:“是远房表哥,叫,张贵。他,他是齐县人,士。”

“再传掌柜的。”

掌柜上堂。

“你们客栈昨日傍晚可有一个叫张贵的齐县人投宿?”

掌柜的想了半晌,谨慎的回道:“回大人,草民不记得有叫张贵的齐县人入住,许是草民记漏了,大人可查看店簿。”

“钱虎,去查看店簿。”

付宽闻言脸色煞白,抖着手擦额头的汗。

宋杳始终冷眼瞧着。

“付宽!张贵来阳城何事?为何他来了不去你家,住客栈?为何你们约定子时见面?”

付宽有些懵,凭着本能开始胡诌:“大,大人,我家小,住,住不下。他,他来见我娘,顺道想在阳城做些小买卖。子时,不是子时,是小人晚饭时分喝了酒,酒醒才,才想起要去见表哥,小人,出门前,未留意时辰。”

付宽头低了又低。

宋娇弱中气不足,睁大了眼睛天真疑惑的问白舟楫。

“起初他可是说他家住在西城的枣树胡同?”

白舟楫挑了挑眉,“正是。”

宋杳满眼不解,“可源来客栈在东城,为何他表兄不住的离他家近一些?却还要住的如此远?”

“是啊,这却是为何?”白舟楫清冷的目光看向城守。

城守心头一凛,他竟在这年轻人的目光中感到了威压。他不动声色的看向付宽。

“你表兄为何住的离你们如此远?”

付宽卡了一下,“表哥,表,啊,是了,大人,表哥听说东街繁华,便想见识一番。”

城守大人不给他喘息时间,“既是你吃醉了酒,睡下了,又是如何得知你表哥傍晚时分到的阳城?”

“我,我……”

“快说!”城守一声厉喝!

付宽一哆嗦,“是,是前几日,表哥来信,说昨日傍晚时分到。约我前去见面!”

“信在哪里?”城守大人紧接着问。

付宽顺嘴一溜:“看完便丢了。”

城守大人顿了顿,平静的发出了灵魂拷问,“你亲自丢的?还有没有其他人见过信?”

“没有……没有。”糟糕,这谎他要圆不下去了。

咳,咳……宋娇弱咳嗽了两声,发自肺腑的真心赞叹:“未曾想这位小哥是念过书的,读书好,识字明理。”

城主看了她一眼颇为赞赏,又看向付宽,

“付宽,你可是上过学塾?”

付宽傻了,他大字不识一个。完了,完了!全完了!他瞄着城守大人的黑脸,吓的顿时说不出话。

城守也未等他回话。

“来人,拿本千字文给付宽看看,他都认识哪些字!”

师爷忙应了,去后堂取书。

正在此时,钱虎领着跑堂回来了,紧跟他们后脚到的是鲁大夫。

“回禀大人,源来客栈昨日乃至最近一月均未有齐县人士投宿!属下请跑堂带了店簿作证。”

钱虎呈上了店簿。

城守看也未看,如今还有什么不明白。

师爷拿了千字文出来,放在了付宽面前。

“付宽,你看看,哪些是你信里出现的字?”师爷和颜悦色的等着他识字。

付宽此时汗珠不断滑落,他缩着肩膀拿起书。

围观群众中立时有人起哄。

“付宽!翻开啊!吴师爷等你呢!”

“会几个大字啊?想必你定然是学富五车!”

“憋不住了!我早就想说了,他上过屁学塾!成天游手好闲,他娘愁的不知如何是好,到现在连媳妇都未说成呢!”

“我也知晓!他还与我吹牛,说近日有贵人赏识他!以后便跟着贵人吃香的喝辣的,还能逛花楼!”

人群立时有男人调侃,“还有这好事?带老子一个!”

妇人们立时呸声一片!

城主等围观群众说的差不多才威严的拍了惊堂木。

“肃静!”

付宽听着嗡嗡的人声,只觉得自己脑海中一片空白,他平日在市井里混,偷鸡摸狗的事没少做,街坊四邻看着他从无好脸色,他娘时常抓着擀面杖追着他打!

他本以为这次攀上了靠山,做几件大事,届时定要他们高看一眼,便是这次的事,也是他上蹿下跳争取来的!

想到此,他捏着手中的书,恨不得一头撞死在上面。

“付宽!可认识他们?”

吴师爷指着书面上的三个字。

“千,千字文。”

付宽硬着头皮道。

吴师爷眯着三角眼笑呵呵慢悠悠的蹲下来:“付宽啊!这可不是千,千字文。这是三,三字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