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小子不是要裁军么,不是要把老子们赶到折冲府去么?来你冲这来,老子们早就跟着大将军,不知道死了多少回了。”
中郎将-李辉,一把撕开衣襟,露出满是伤疤的胸膛,怒气冲冲的看着陈子昂;同时也让众兄弟都露一露,让着那笔看看,什么叫做真爷们。
还别说,跟一起来的人,心都挺齐的,一个个都脱了上衣,光着膀子亮肉;如果此时的院子里,要是有女人,非得让他们吓晕不可。
“呦呵,脱衣服,亮伤疤,摆功劳!你们可真行啊!来,当着大将军与我的面说说,你们都有多少上台面的事!”
大门外的程齐之,先是冷嘲热讽了一句,然后闪开身子,给秦睿让路。只见大将军顶着一张黑的不能再黑的脸,迈着沉重的步子走了进来。
秦睿一来,众将军也都蔫了,都低着脑袋不说话,且随着他步伐,他们的心,也都跟着咯噔咯噔的急速跳着,这些家伙着实是怕了秦睿。
“功劳,恩,有,你们当然有!你们中的一些人,自嗣圣元年以来,随本帅东征西讨,身上落下数不清的伤疤!”
“可这么多年来,本帅亏待你们了么,给你们的赏赐,是寻常卫军的双倍,官职也是从未落于人后,你们亏着了么?”
啪,摔了侍卫呈上来茶盏,秦睿的火彻底上来了,将佐士卒闹事,他理解。但既然作了妖,却不敢当着正主儿发火,牵连无辜,这不是他的部队该有的风气。
“李辉,你挑的头儿吧!敢作不敢说?来,今儿就你了,你说说你们到底有什么不满的!”
在飞骑卫,左鹰扬卫,当然没有将领敢在暗地里给秦睿使坏,这点他自己心知肚明。那问题就简单,是这些将佐自作主张,不敢在中军闹,所以就拿陈子昂当出气筒。
行啊,秦睿在军中一向主张开明的谏言,既然大伙心里窝火,那就出来说说吧,看看是不是他这个大将军薄情寡义,负了众兄弟。
果不其然,在李辉吭哧瘪肚的说出了众将官的心声。两卫如今是募兵制,是周军中绝对的主力,朝廷逢战必用,这样一来,立功、得赏的机会也会源源不断的来。
当兵为了什么,不就是为了立功封爵,封妻荫子么。现在让他们去折冲府,那就相当于又变回了府兵。能不能再有立功的机会暂且不说,说不准哪儿天就解甲归田了。
他们这些人,都在军营里混了半辈子,除了打仗什么都不会,连锄头都用不好。让他们解甲归田,那与让他们直接去死,有什么区别。
“其他卫军退役的事儿,本帅管不着,也不想管!可飞骑卫和左鹰扬卫这么多年,退役下去的将佐士卒,本帅有让他们饿着么!”
李辉说的都是屁话,他们就是打主力习惯了,不想去二线部队,找的借口都这么烂。两卫军的伤残老兵,军需那边会一直供养到老。
力所能及,手脚利落的,那个没扶持他们搞养殖,做生意。什么时候看着他们饿死了,睁着眼睛说瞎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