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态度明朗了,抛开身份不说,但论情理,吴家是倾尽所有,谷家是敲骨吸髓,这立见高下啊!可谷家站着律法上的理呢,明珪二人真想知道秦睿要怎么把这个颓势搬回来。
“好,本官明白了,你们意思是按照律法把孩子还给你们,而且吴松还不能给家里添加负担,为家里添砖加瓦,甚至养老送终!”
“换句话说,他生是你们家的人,死士你们家的鬼,就算是患有消竭之症,也依然要为你们谷家的生计而奔波,就是死,也只能死在奔波的路上。”
对于秦睿的话,谷家老妇和二个女儿,并没有回答,也没有否则。
见到这种情况,秦睿先是笑了笑,随即言道:“我大唐以仁孝治国,以律法治天下,即便你们的要求不合理,但因符合律法,本官依然会判你们胜。”
秦睿的意思是吴松,从今日起就还给谷家了,他们今日就可以把人带回去,谷家也可按照自己的想法,去使唤儿子,毕竟这是他们的家事,与官府无关。
可有一点,不得不提醒他们,消竭之症不仅是个无底洞,更是一个累赘。一般人家子弟患上了这样的病,治与不治,全凭个人,所谓生死有命富贵在天,能活到哪天就看他的福分了。
这对于他们本来就不富裕的家庭来说,更加是雪上加霜,日子将一日不如一日,所以最后的决定是什么,主动权完全在他们自己手里。
“府尊老爷,能不能给我们一点时间,全家人商量一下!”,谷家大女儿抬头了问了秦睿一句。
抬手制止了吴兴、吴松之后,秦睿抬手示意他们请便。可几人下去后,最后回来的就只有谷家大女儿一个人。
“人呢?怎么都不进来了?”
“回府尊老爷,他们觉得没必要进来了,所以就让妾做个代表,这个亲,我们也不认了!”
“我们不知道他有病,更不知道是这么严重的病。让他回去就是为了养我们,既然他不能养家要来还有什么用呢!”
听了这话,秦睿不屑的笑了,随即言道:“可以,但你们要配合官府签一份文书,把吴松正是划到吴兴的名下,让这份收养关系合理合法!”
“签文书,不是不行,但能不能给予我们一些补偿,毕竟人是我们谷家出的,他想要总得付出点代价吧!”
“没问题,一百贯,本官替吴家做主了,只要你签在文书上画押,一百贯直接拿走!”,话毕,秦睿就吩咐书吏去准备钱和文书。
稍时,拿着金子的谷家大女儿,先是笑着画了押,然后又摆出了长女的架势,语重心长的告诉吴松,不要怪她们心狠,她们也是得生活的,对于弟弟的嗤之以鼻,却视而不见。
而秦睿也在其画押之后,做出了评语,父母不慈,则儿女不孝,律法虽重,但犹有人情。今儿这桩案子,就是在提醒我们朝廷命官,以律法为准绳没错。可也不要照本宣科,否则轻则致人死亡,重则亡国亡家。
就在秦睿准备宣布退堂的时候,太后从后面走了出来,制止了诸臣行礼后,肃声言道:“这样视儿女为牛马,视亲情为草芥的人,怎么配为人父母。秦睿这一百贯,花的好,花的值,让朕看清楚了人心!”
“朕为天下母,可以不计价愚蠢小民的欺君之罪,但也希望你们这些当官的引以为戒,不可人云亦云,最后累了百姓不说,自己也成了笑柄。”,话毕,武太后还冷脸瞪了张光辅一眼,随即在上官婉儿等人簇拥下起驾回宫。